1.第1章 飛行之賽(1 / 3)

鶴忎仰著頭,瞪著眼睛對比上下左右的簷角,揮著手指對撲棱著翅膀滯在空中的白色身影指揮。

“再掛高點兒。”

“……”天上的身影寡著眼,拎著手上的掛牌,俯瞰這瞎指揮的糊塗蛋,拖著嗓子喊:“說清楚點兒,到底哪個?”

鶴忎扁扁嘴,也衝他喊:“要不還是我爬上來掛吧。”

“嘖。”白色身影一眨眼就落在鶴忎麵前,把掛牌甩到他懷裏,也不管他手忙腳亂地接,就飛到房子邊掛著牌子的樹上,找個舒適的姿勢躺下了。

“那是神樹,正幽。”鶴忎好脾氣提醒了一句,和往常一樣沒得到回應。

抓著牌子靈活地爬上房子,鶴忎找到目標,俯身把牌子掛好,滿意笑:“最後一處。”

站在原處,鶴忎衝掛在樹上閉目養神的某人喊:“正幽,走了。”

……沒回應,但也不至於這麼快就睡著吧?

鶴忎歎氣,轉頭看另一個從遠處飛來的白色身影,套用第二個方案:“奈奈來了。”

依舊沒回應。

但現實由不得正幽不相信,因為鶴奈奈已經降落在他就寢的樹上,蹲在他臉斜上方,捏著他臉撇嘴道:“哥,你又睡。”

於是正幽又捂著臉溜出妹妹的魔爪,飛到鶴忎身後。

奈奈緊隨其後,恨鐵不成鋼:“讓你來幫千心,結果又偷懶。”

鶴忎已經能把後麵的話倒背如流了:明明是哥哥,卻一點兒都不成樣子……如此如此的念叨。

為免火花再起,他咧著嘴要辯解:“是忎,不是千心。”

另外兩人無奈,又來了又來了。

這已經是三人認識以來再普遍不過的日常了,兩兄妹一睡一抓,鶴忎充當和事佬,在兩人叫他時轉眼非揪著自己名字不放。

但鶴忎才不管別人怎麼說,就認死理:“就是‘忎’。”

兩人也不再理會他的糾正,畢竟祭司介紹他的時候就用的“千心”,更別說鶴忎還找不出證據證明“忎”這個字的存在。

當然,鶴忎也不是沒和他們解釋過“忎”的寫法,但這讓兩人更加堅定“千心”這個名字,笑著說:不就像魚羊的古字合一起就是上下寫法一樣嗎?

再說了,如果千心真的叫“忎”,那不是平白比他們倆大了起碼一個輩分,鶴奈奈才不想這樣。

想著,奈奈幼稚衝他挑釁:“千心,千心,就是千心。”

鶴忎假意生氣:“不和你們說了,我去森林裏練習,正幽一起去嗎?”

“叫奈奈去。”沒力氣似的。

見他要溜走,鶴奈奈豎眉衝他表達抗議:“不行,你又要飛到哪棵不知名的樹上去睡覺!”

說著,她推著正幽的背往前走,不忘回頭叫上鶴忎:“走吧,千心,我倆一起陪你去練習。”

鶴忎在背後彎著眉眼看他倆互動,應了聲,輕提起步子跑了兩下跟上。

兩人打鬧著朝山下去,奈奈時不時還振著翅飛起來,躲避正幽故意揚起要抓她的手。

鶴忎慢悠悠在兩人後頭走著,聽著往常謐靜的安明山上傳來的各種聲響,心裏有些感慨地抬起頭。

或許是撲翼、滑翔那奇跡般的聲響,或許是大家嬉笑怒罵的聲音。

雲霧高低間,時有白色的敏捷身影穿行,鶴忎試圖輕彎著嘴角想象,如果他也能揚起羽翼在雲間翱翔,那他會聽見雲層和天空怎樣的溫柔低語呢?

他無法想象,因為他沒有羽翼,和鶴翼族其他的族人格格不入。

衝前方再一次回頭望來的正幽揚著臉笑了笑,鶴忎想,他和這兩人也是格格不入的。

鶴正幽,鶴翼族青年中的俊傑,日常懶散,見到他的大多數時間都躺在樹幹上維持睡眠,另外小部分時間——是在家裏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