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住宅的陸彥輾轉到了淩晨三點,腦中仍都是江照眠單薄白皙的肩背。
她顫抖帶著哭腔的嗓音快把他活活勾死了。
陸彥煩躁至極拿下了抵在額頭上的胳膊,脹得難受。
黑暗中。
目光熾熱滾燙得嚇人。
男人暗暗罵了一聲,認命般下床走向浴室。
翌日晚上的江家家宴上。
江照眠與陸彥相鄰而坐,各懷心事,目光但凡有交集,便會立刻匆匆錯開。
微妙詭異的氛圍緩緩流淌,與熱鬧的其他人猶如隔絕了兩個世界。
一夜過後,二人終於從春色繾綣的夢中清醒過來。
家中長輩們聊得正火熱,絲毫沒注意到他們之間的不對勁。
半晌,開始江照眠小聲開了口:“內個、陸彥。”
男人側目看去,應了一聲,順手替她斟滿了果汁。
“你的外套等我洗幹淨再還你。”
小兔子甕聲甕氣,有些別扭地低垂著視線,不敢看他。
柔軟發絲遮掩下的耳垂卻悄悄紅了,仿佛讓這男人看一眼,昨夜的小秘密就被翻箱倒櫃的展示在他眼前了似的。
羞恥又無措。
陸彥愣了愣,以為她還在置氣,擱在膝蓋上的修長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
“小姐不用和我這麼見外。”
雲淡風輕的話一落下,江照眠便覺著心口堵得慌。
她懷疑這人一直把自己當小孩,聽命於父親,聽命於大哥。
唯獨欺負她。
就像三年前冷不防出國。
甚至都沒通知過她。
於他來說,難不成自己就是工作任務的環節之一?
垮起張小兔臉,她有些不開心了,語氣也冷淡下來。
“既然照顧我是工作上的事情,陸先生還是公事公辦為好。”
她母親雲秀珠與姨媽雲秀寶正聊得熱火朝天,兩個珠光寶氣的貴婦人笑得要打鳴。
餘光瞥見悶悶不樂的江照眠,姨媽忽然用和三歲小朋友對話的語調,笑眯眯問了句。
“小眠眠,你是更喜歡爸爸,還是更喜歡媽媽呀?”
陸彥:“……”
小兔:“……”
嗨,您有事嗎?
沒成想這個弱智問題。
倒是讓江明和白秀珠頗為期待,竟還眼巴巴看著她等回複!
江照眠叉子微頓,軟軟的臉頰肉氣得鼓了鼓。
“……姨媽,我已經二十一了!”
“哎呀忘記了,眠眠在我心裏一直都是小寶寶來著,從小我就看她成天黏著陸彥!當時我還笑眠眠帶著這麼帥的保鏢,可怎麼嫁人呢!”
伴隨著白秀寶熱情嘹亮的嗓門兒,親戚們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江照眠身上。
“你們猜眠眠怎麼說?”
親戚們七嘴八舌:“怎麼說!?”
江家宴會廳簡直是一場二十來人的群口相聲。
身旁傳來了一道極具存在感與侵略性的視線,是陸彥饒有興味的在看她。
江照眠預感不妙,眉心猛跳。
“姨媽,別、別說了!”
“眠眠說呀,”
秀寶姨媽不愧是京劇大師的關門弟子,嗓音響亮且穿透力十足,學得有模有樣。
“將來我嫁給陸彥不就好了嘛!”
“?????”
在親戚們鞭炮般爆起的哄堂大笑裏,江照眠登時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老父親江明臉色黑如鍋底。
母親白秀珠嬌羞掩唇:“omg!我的寶寶崽,你……”
陸彥似笑非笑:“小姐,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