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君茗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他躺在床上,偏頭睜開眼看見何聽白正在桌邊坐著吃泡麵。
胡君茗坐起來,環顧四周,房間幹淨整潔,桌上有幾瓶沒開過的礦泉水,垃圾桶裏有很多紙,上麵沾了些灰,一看就知道這房間剛被何聽白打掃過。胡君茗扶額問:“這是哪?你怎麼來了?”
“你醒了?”何聽白轉頭看了他一眼,回道:“我看你手機放桌上,剛好王富貴來查課,幫你收下去時不小心看到你消息了。”
胡君茗:“你知道我密碼?”
何聽白:“上次你喝醉硬拉著我給你錄入指紋,不怨我啊。”
胡君茗“哦”了一聲,又問:“那這是哪?”
何聽白:“之前跟爺爺吵架在這租的房子,忘了退。”
胡君茗下床,何聽白從桌邊的箱子裏拿出一桶泡麵,問:“要吃麼?”
胡君茗看了一眼:“我不吃那個味的,謝謝。”
何聽白放回去,又在箱子裏摸索一陣,邊翻邊說:“沒事,這裏麵什麼味道的都有,要哪種?”
“泡椒的。”
何聽白翻出一桶泡椒味的泡麵,扔給胡君茗,胡君茗接住。何聽白指了指地上的熱水壺:“裏麵有水,剛燒的。”
胡君茗弄好麵,在旁邊坐著,何聽白眼珠一轉,按耐不住那顆八卦的心,開口問:“陳誌偉找你幹嘛啊?”
胡君茗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關你屁事。”
頓了頓:“你真打過陳誌偉?”
何聽白:“嗯。”
怪不得早上陳誌偉那麼急的叫熊澤凱走,語氣聽著也挺慌的。
但不對啊,陳誌偉跟熊澤凱兩個人……都打不過一個何聽白?
“行吧,現在雲川‘六黑’變成‘五黑’了。你也挺厲害的,‘黑口罩’也是你,雲川‘六黑’也有你,雲川市第一也是你。”何聽白喝了一口水,說道。
胡君茗沒說話,扭頭看著窗外。
窗外有顆樹,枝椏瘋長,樹葉探進防盜窗。
“我挺好奇一件事,你是陳誌偉的兄弟,那你為什麼要打陳誌偉?還打的那麼慘,我聽說陳誌偉當時都被打進醫院了。”
胡君茗垂眸沉思,思緒飄到十五歲那年。
中考出成績那天,胡君茗打電話問薑文政考的怎麼樣,薑文政支支吾吾跟他扯了半天,最後胡君茗才知道薑文政沒有參加語文考試,總分成績很低,一所高中都上了。
兩邊都是自己兄弟。
胡君茗有點為難。
那天晚上喝了點酒,回家路上遇到陳誌偉跟熊澤凱,沒忍住把這兩人打了。
胡君茗說到這,覺得有些渴,拿過桌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
何聽白抬眸問道:“你跟這薑文政關係真好。”
“普通兄弟。我跟他很早就認識了。其實這兩件事很像,玩得越久感情越深。我跟陳誌偉隻認識了四年,他跟熊澤凱認識十二年了。”
何聽白點點頭,拿出手機:“你吃你的麵,過會兒回學校。”
兩人回到學校,胡君茗顧及到他腿受傷,一路扶著他。走到校門口何聽白卻改了方向往後門處走。
胡君茗拉住他衣角:“你幹嘛?”
何聽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我沒請到假。趙娟不讓我請。”
胡君茗疑惑:“你請你的假管她什麼事?”管這麼寬?
何聽白抓抓頭發:“這個,說來話長,一會兒再跟你講,我走了。”
胡君茗看他那一瘸一拐的背影,怕他病情加重,跑上去扶住他。
何聽白想起貼吧看到的那句話,問:“聽說你不喜歡跟別人肢體接觸。”
胡君茗一怔,點了下頭。
何聽白:“那你還扶我。要不我自己走。”
胡君茗鬆開手:“也行。走吧。”
何聽白失去支撐點,身體晃了晃差點摔在地上:“我去,你還真這麼絕情?扶扶同學唄?”
胡君茗:“都是同學,別人摔了我都沒扶。要公平對待懂嗎?”
何聽白勉強站直:“我跟他們不一樣,我不僅是你同學,我還是你同桌。你看我現在這狀況,隻能靠你。”
公路兩旁人行道邊栽著樹,大概是怕風吹倒的原因,每棵樹都用四根較粗的木棍支撐著。
旁邊有幾根多出的木棍,胡君茗走過去拿起一根遞給何聽白:“或許你還可以靠它。”
何聽白:“……”我是不是就不該問他那個問題?
何聽白:“這玩意太傻了,我不要麵子嗎?”
胡君茗:“麵子能當飯吃?”
何聽白沉思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道:“說的也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