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都站在樓梯上,也沒有要下去的意思,又背對著和宮野崎談興甚濃的手塚國一。兩個人也就由司玥那個引子把話給聊了起來。
“其實我一直都不太明白為什麼司玥媽媽當年要跟我說她喪子又喪夫,是為了博得我對她的同情嗎?”對手塚說起這個,也是因為司葵想找個人來聊,關於司玥,關於幸村天音和司玥的事情。
本來幸村天音是最該清楚的,可偏偏她繼承這具身體後,有太多的記憶缺失了。比如說她不知道天音年幼時的事情,不記得當初的天音究竟帶著如何的痛苦心情離開家來到東京的,又是怎麼和司玥摻和在一起,更讓她奇怪的是,這樣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離家出走了,家裏人竟沒人來尋。
她有太多疑問了,隻是不問,一問則太多。
手塚低頭看著自家妹妹漂亮的側臉,“我對司玥阿姨的印象不深,也很少見到她。”所以,他對司玥與事實不符合的‘謊言’也不解。
“那你之前見過宮野崎嗎?”
“去接你那次,是第一次見他。”在回答司葵問題的時候,手塚才發現原來自己對這個家很多事情都不了解,自己實在是太大意了,這些年的心思大部分都放在網球部上了。
靠著牆,司葵看著在沙發上坐著彬彬有禮和國一爺爺說話又帶著疏遠和漠然的宮野崎,忽然覺得這孩子和自己也是個同病相憐的孩子,有個媽媽,卻跟別人說自己喪夫喪子詛咒自己兒子早死,而她司葵自個的媽媽,卻又是個被恨衝昏了頭腦的無情女人,至於幸村天音的‘媽媽們’,也算不得多好,一個是重男輕女的親媽媽,一個是滿口也不知道那句是真那句是假的司玥媽媽,倒是現在這位彩菜媽媽還不錯,可惜那孩子還來不及多感受,身體就被司葵給占用了。
對了。她忘了一件挺重要的事情。她忘了問係統,這身體是怎麼來的了,身體裏幸村天音的靈魂又去了哪裏。在係統告之的記憶裏,隻是說明幸村天音在司玥死後她的傷心和難過,後來常把自己關在家裏,並沒有告訴她後來幸村天音怎麼樣了。
能確定的也隻有一點,幸村天音並沒有自殺。
作為一個有豐富自殺理論和一些自殺經驗的人,司葵沒有發現天音的身體和她住的房間有任何自殺的傾向。
所以,司葵在心底問,“係統。幸村天音去哪了?”
“這個問題拒絕回答,您的等級不夠。”
“那我需要怎樣的等級才能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這句話讓司葵想到了當初被跟蹤時係統的無能,它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死機(?)或派不上用場。
“這個問題拒絕回答,您的等級不夠。”
司葵無語了。
在司葵麵對係統再無語言的時候,和宮野崎聊得興高采烈的手塚國一總算是發現了後麵樓梯上兩個孩子的存在。
“國光。小葵。你們兩個過來。”
宮野崎的目光也望了過來,有種攝人心魄的冷。
手塚握緊了司葵的手,朝國一爺爺走了過去,行了個禮,“爺爺。”再朝宮野崎一個頷首,“好久不見。宮野君。”
從係統世界的哀怨中脫離出來的司葵已經笑眼彎彎了,“宮野前輩。”
“你們都認識?”手塚國一的聲音和平常一樣沒什麼波折,在他看來幾個孩子相互認識並不是值得驚異的事情。
倒是那邊已經布置碗筷了的彩菜媽媽和國晴爸爸兩人驚訝中又帶了份擔憂,驚的是孩子們都認識了,憂的是不知道他們已經熟悉到什麼地步了。
接下來就是一頓飯無言無語,嚴格地遵守了飯時不語的好習慣。
飯後,在司葵要幫忙收拾碗筷的時候,宮野崎就說有事情要跟她說,便在四道不同目光下跟宮野崎走上了屋頂。
頭頂上的天空還是那般的澄澈,中午的時候,陽光要比上午更為熱些,屋頂上擺放的那些花花草草也沒什麼精神了,司葵便把臨時弄好的白色塑料袋給拉開了,遮在了花花草草上麵,避免了陽光的直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