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
宋碧涵收斂了笑容，淡淡道。
“聖子，屬下送你上路。”
覃朊笑了笑，這一幕他早有預料。
這位聖子，向來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每日裏除了練刀，還是練刀，哪裏懂得什麼收買人心，恩威並施？
傅紅雪麵色冷漠的看著他。
右手握著刀柄，就要拔出。
但猛然間。
他身軀一顫，臉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大量記憶，從未知之處湧來，完全充斥了他的腦海！
白天羽！
花白鳳！
萬馬堂！
複仇！
有刀就有人，有人就有刀！
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葉開！
翠濃！
……
一幕幕場景，以極快的速度在他腦海中閃過。
每一幕，都清晰到了極點，就仿佛昨日剛剛經曆。
當然。
最多的還是練刀的場景。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拔刀百萬次、千萬次！
浩瀚如海的刀道感悟，瘋狂湧了出來。
他的刀法境界，瞬間便從天人合一入門，達到天人合一圓滿，然後又直接領悟刀意！
身法境界，也在飆升。
一抹孤獨、蒼涼、陰暗和決絕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而出。
“嗯？”
覃朊腳步一頓，皺眉看著傅紅雪。
他感覺到。
這一刻的傅紅雪，好像不同了。
依舊是漆黑的眸子，蒼白的臉。
但卻不知為何，他從中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死寂！
心中一顫。
一絲恐懼爬上了心頭。
這絲恐懼來得毫無緣由，但卻越來越濃，好似有一個瘋狂的聲音在催促他，快動手！快動手！
再不動手，死的就是你！
“死！”
不敢再耽誤，他雙目一厲，揮刀便斬！
外罡爆發，三丈之內，有我無敵！
轟！
草木爆碎，地麵都裂開了幾條縫隙。
這一刀，帶著刺目的罡氣，無堅不摧，好似可以斬滅一切！
梁傷、宋碧涵冷笑看著。
他們不是覃朊，沒有長期和傅紅雪待在一起，因此並不能感受到傅紅雪的變化。
但他們知道。
這名北蒼魔教的候補聖子，要死了！
下一刻。
就是鮮血迸濺的場景！
“殺我？”
這個時候，傅紅雪突然抬頭，露出一絲笑意。
他笑了，居然笑了。
縱然並不算真的笑了出來，可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裏，已經有了笑意。
“刀……你不配用。”
輕輕的低語響起，山風呼嘯，淹沒了這一句話。
但一聲清脆的長刀出鞘聲，卻是任何人、任何物都無法淹沒的！
天地間。
仿佛隻有這一道出鞘之聲！
鏘！
刀光一閃，比閃電更快，比閃電可怕。
沒有人能形容他這一刀，他一刀出手時，刀上就彷佛帶著種來自地獄的力量。
黑色的刀很平常。
甚至有些醜陋。
但這一刻出鞘，卻驚豔了世間！
覃朊怔怔的站立。
他手中的長刀才斬下一半，就已無力了。
他眼中露出一抹迷茫，還有無法置信。
剛剛。
發生了什麼？
刀光？
那是刀光嗎？
世上，還有如此之快的刀？
沒有人告訴他答案，或者有，但他已經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