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院子的氣氛十分的詭異,與外麵的吵鬧格外不同,仿佛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雲篆的手已經摸到了鐵鍬的把手,他輕輕的抽出來,把鐵鍬橫握在身前,林珀同樣也是如此,他指了指那個女人,示意:“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雲篆猶豫了一下,雖然這個女人現在看起來很不正常,讓他覺得危險,但是他自己進化出了異能,沒準這是另一種進化也沒準。
林珀知道這一切的發展,而雲篆什麼都不知道,現在讓他下手,他遲疑了。
林珀有些著急,但是他不能暴露自己,隻好先和雲篆一起縮在牆角,反正這種剛異變的低級喪屍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威脅,他隻要看好雲篆就行了。
雲篆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那個女人身上,他們現在距離不算近,院子很大,缸在一進門的牆角,而他們在缸的對角線的位置,他們有足夠的時間來反應。
在膠著的過程中,那個女人突然站了起來,四肢扭曲,如同被人打斷筋骨又瞎亂拚湊起來一樣,她蹣跚著,仿佛在尋找什麼。
在她動作的過程中,林珀終於看到了傷口,是在那個女人長發遮掩的脖子上,剛開始被擋住了,現在在她的動作中露了出來。
那個傷口極其可怕,黑洞洞的四個牙洞,連帶著皮肉一塊撕咬下來,她居然還能撐住跑到這裏,也真是不容易。
林珀指了指那裏,雲篆點點頭,示意他知道,剛才檢查的時候就看到傷口,隻是沒看到牙印,現在他差不多已經有了猜測,看到這種並非進化,更像是被感染了,而這個女人尋找的動作,顯然是要把這種不知名的病毒散播出去,就像孢子一般,落地生根,成為它新的傀儡。
林珀握緊手中的鍬把,這鐵鍬是新的,鍬頭鋒利的很,連板結的土塊都能鏟開,更何況柔軟的皮肉。
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那個女人,就在這時,那個女人不知道發現了什麼,居然改變了方向,猛地撲了過來,她的肢體僵硬,動作卻一點都不慢,林珀大喊一聲:“雲篆,小心!”然後鐵鍬就迎了上去,將她打倒在地,大約是因為感染的緣故,她好像喪失了疼痛的感覺,連恢複力都異常驚人,掙紮了一下就爬了起來。
雲篆這下子是徹底確定了,她應該已經不是人了,連最基本的神誌都喪失了,他也不再猶豫,和林珀一起衝上去攻擊她。
雖然兩個人都是普通大學生,但是畢竟都是男生,手上力氣也不小,幾下就將喪屍徹底按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可喪屍還在掙紮,隨時都會有重新暴起的機會。
“怎麼辦?好像打不死。”林珀問道,他必須引導雲篆一步步去發現,兩個人共同成長,才不會顯得奇怪。
雲篆開始回憶自己看的不多的末世題材的電影和小說,試探著說出一個答案:“是不是要攻擊頭部?”
再加上大腦對任何一個生物體來說,都是無比重要的器官,他的這個猜測,還是有非常科學的來源的。
林珀忍不住在心裏給他點了個讚,不愧是連晦澀的文獻都能看的津津有味的雲篆,腦子轉得夠快的。
一旦下定決心,雲篆手頭的動作就不再猶豫,他將林珀護在身後,說道:“讓我來吧。”
他嚐試調動自己的異能,將鐵鍬的金屬頭彎曲成一個鉤狀,套住喪屍的脖子,用力一拉,骨骼的擠壓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林珀再去看時,喪屍已經倒在了地上,徹底死亡。
林珀忍不住想給雲篆鼓個掌,沒想到他成長的這麼快,利落收割掉喪屍的生命。
雲篆卻扭過頭,有些小心翼翼的問了句:“你會害怕嗎?”
林珀愣了愣,有些不懂他為什麼會這樣問。
雲篆說:“剛才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有點可怕,這麼短的時間,扭轉了對‘人’的看法,你會不會覺得我冷血?”
林珀搖搖頭,說:“怎麼會呢,你很厲害,有時候優柔寡斷會送命的。如果她不死,那麼倒下的就可能是我們倆。”
林珀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對他的信賴與佩服,雲篆的心都忍不住柔軟了幾分,他猛地抱住林珀,在他耳邊輕聲承諾道:“如果你以後沒有異能,我會一直保護你。”
林珀被擁在懷裏,眨了眨眼,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上輩子空了很久的心,現在給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