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天氣真是變化多端的很,前一刻還晴空萬裏,豔陽高照,下一刻就陰雲密布,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申時左右,兩人才躲在陸誠的外衫下一起跑了回來。兩人也不知在高興什麼,一直咯咯咯的笑個不停。“淋了雨還這麼高興,也就你們二人了。喏,薑湯喝了,莫要得了風寒。”
“我們逛了集市,買了紙鳶放的好好的,卻刮起了大風,線也斷了,紙鳶也被刮走了。”
“陸誠卻說,那是風還了紙鳶自由,再不用被我們手中的線束縛著,同時,它也會帶走我們的悲傷與失落。我的哀傷與憂愁已經被紙鳶帶走了,雨水也是對我的祝福啊!所以我才應該高興啊!”秦田手舞足蹈的比劃著紙鳶飛走的場景。
還真是單純的緊啊。
屋外的雨滴滴噠噠的下個不停,屋頂的雨水順著屋簷落到堂前,形成了一道隔開堂屋與院子的透明的屏風。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屋內也點起了一盞油燈,因時間還早,幾人吃了晚飯便拿了壺清酒圍在小桌前吃酒閑談。
“這又算得了什麼,哪能和東都的相比。”陸誠說起今日去逛集市時,見到的雜技班子表演。
京中瓦肆伎藝不可勝數,不論刮風下雨,還是暑天下雪,那看台下的人多了去了,且日日如此。
任三、劉巧兒、駱駝兒的雜戲實乃一覺;張金線的懸絲傀儡,一雙手操控著那絲線上下翻飛,動作靈巧極了,將那傀儡舞的栩栩如生,他那金線二字便是因此而得名;
筋骨上索雜手伎還得看溫奴、張真妙、小吊刀幾人,看的人無不嘖嘖稱奇;孫十五、曾無黨、李小祥說史,張十一、賈九說書;張真舞的回旋舞的好;趙七、董十三、曹六的皮影戲演的那叫一個覺……
那徐惜、封宜奴、張七七、安娘幾人唱的實在是好,回音繞梁,三日不絕;教坊司的舞姬、樂伎如薛子大、小兩姊妹,俏枝兒,楊中溪等人排的舞曲那叫一個?啊?少爺,那詞怎麼說來著?賞心悅目,美妙絕倫,妙極了!
“看不出來啊,陸誠,你這年紀也不大,竟將京城這諸多地方都逛了遍,對這些可謂是了如執掌啊!還看過教坊司編排的舞曲,真是了不得!”秦艽淺淺的飲了口酒笑著調侃道。
“那是,我家少爺那在京城也是數一數二,排得上名號的公子哥兒。就沒有哪處沒去過的。
我自是從小就跟在少爺身邊的,自然少爺去哪兒我都要跟著的。哦,不對,嘿嘿嘿!少爺就未曾去過小甜水巷和薑行後巷,”陸誠似想起了什麼在那拿著酒嘿嘿嘿的憨笑著。
“他酒量不好,麵上不顯,卻已是醉了,胡說一氣,莫要理他”陸英見自家小廝這樣便知他什麼情況。
“小甜水巷?薑行後巷?那是什麼地方?為何不曾去過?”秦艽有些疑惑,“既逛過了那麼多地方,也不差這兩處吧?”
陸英伸手要拽陸誠的手僵了下,道“沒什麼地方,賣甜水的巷子罷了。”
“少爺你胡說~說什麼呢?”陸誠看向秦艽解釋道:“秦大夫,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兩處巷子裏都是做皮肉生意的,以女支館居多,我家老爺管的嚴,所以少爺並不曾去過,若老爺知道,要挨家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