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斯特接了一通通訊後,有些無奈地搓了搓自己的腦袋:“第三軍團增兵,四個懸浮車通道都被他們占了,軍校的車得給他們讓路,咱們還得再等等。”
正說著,賀允便聽到了動靜。
一輛接著一輛的懸浮車以極快的速度從遠處駛來,經過軍校學生的隊列時也半點沒減速。過快行駛的懸浮車帶起陣陣強風,讓懸浮車道兩邊的學生們都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
賀允心有所感,抬頭看向謝忱所在的方向。
又一輛懸浮車呼嘯著一閃而過。緊接著,靠近懸浮車道的位置上,他所熟悉的那道身影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臉和身形都跟謝忱有八分相似的陌生人。
陌生的眼神,陌生的表情。
賀允收回視線沒再多看。
任憑那張臉再像謝忱,那也不是本人。他隻會越看越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勁,越看越索然,越看越無法抑製地想念真正的那個。
星港廣播開始播報軍艦起降信息,第三軍團的軍艦接連升空。
終端震動兩下,是謝忱發來的消息。
“走了。”
“放心。”
賀允臉色稍緩,伸手碰了碰左耳的通訊器,心底的煩躁也隨之煙消雲散。
幾分鍾後,軍校的懸浮車終於到了,一同到的,還有徐玉山。
跟韋斯特和學生們崽子們告別後,賀允轉身上了徐玉山的車。
“先去元帥府。”
徐玉山應了一聲,啟動懸浮車,謹慎地關閉了車載ai,切換為手動駕駛後,才放心地跟賀允彙報。
“少將,您讓我查的事情已經有結果了。”
他擰著眉道,“當年陳旭副官殉國後,元帥那邊對外稱因為戰事過於慘烈,沒能成功回收他的遺骸。”
他強調:“一點都沒有。”
賀允嗯了一聲。
徐玉山接著道:“陳旭副官也沒有孿生的兄弟。主腦的數據庫裏不存在與他長相相似的公民。”
“而且,為防萬一,我親自對那段錄像進行了技術鑒定,那段錄像確定是未做修改的原始片段。”也就不存在有人故意偽造錄像和芯片的可能。
所以,那段錄像裏出現的陳旭,就是確定無疑的他本人。
賀允心裏有了數。
但是,如果陳旭真的還活著,那他是通過什麼途徑跟陳方元聯係的呢?
如果找不到他們聯係的痕跡和證據,就算謝忱那邊找到了陳旭,他們也沒辦法給陳方元致命一擊。
忽然,他腦海裏閃過一道人影。
尹中將那張帶著心虛躲閃的臉浮現在他眼前。
早在演習場地裏彙報救援情況的時候,賀允就察覺到他不對勁了。而在軍部和軍校的聯合會議上,尹中將那一席關於恒星風暴和蟲族的話,更是把“有問題”這三個字明明白白地戳在了腦門上。
“去查尹中將。”賀允沉吟一瞬,吩咐道,“查他的生平資料,查他的人際關係,包括他手下的人,都好好查一查。”
他補充:“特別是,查他們有沒有跟可疑的人接觸過。”
徐玉山應下來。
在看到賀允發給他的那些監控錄像後,他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立刻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別說是查尹中將,就算是讓他查陳方元都行。
臨下車前,徐玉山從兜裏掏出一個改裝版的擬態通訊器,遞給賀允。
通訊器看上去隻有黃豆大小,扣在紐扣上啟動後,通訊器就變得跟紐扣一模一樣,戴在耳朵上啟動時,又會像融入了皮膚似的,從外觀上一點看不出來。當然,不僅外觀看上去毫無異常,就連檢測設備也很難發現。
“少將,元帥府跟軍部不一樣,您要小心。”他叮囑道,“如果情況有異,您就給我發通訊,離開首都星的小型星艦我已經準備好了。”
賀允看了他一眼:“準備得還挺周全。”
徐玉山溫和地笑了笑,又從另一邊口袋裏掏出一枚空間紐遞到賀允麵前:“少將,還有更周全的。”
賀允接過,好奇道:“這是什麼?”
徐玉山依舊維持著那副溫和的笑容:“是您上次迫降後從蟲族那裏帶回來的,價值一億兩千萬星幣的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