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言看著他,情緒一時也有些複雜,“……”我喜歡你。
他動了動嘴唇,身體裏四處亂撞的情愫逼迫著他把這句話脫口而出,但謝言忍住了,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太早了,現在說這些。
一點都不負責,一點都不莊重,在這種地方。
而且萬一陳燃不喜歡男人,甚至厭惡,那他以後連接觸這個人都難,一想到這,謝言又退縮了。
這進退兩難的地步並不讓謝言厭煩。
他事事膽小,但看到陳燃,就覺得心定了,雖然沾上感情的事兒誰也說不準。
不知道為什麼,其實讓他心一橫把表白的話說出來也不是不行,他挺清楚的,自己有那份勇氣。
但是不行,自己確定心意不久,不管心裏的人是誰,這都對對方不夠尊重。
他想先探了探,然後再隱晦的追一追,陳燃是直的,他就試著,掰一掰,能彎成什麼樣是什麼樣。
再往後……
再往後就先不想了。
謝言出著神,一杯淡紅色的液體就被遞到了跟前,不似剛剛濃鬱,像是被稀釋過的樣子。
“嚐嚐吧。”陳燃低著頭擦著吧台。
謝言又專注的看了他一會兒才移開目光,他捧起那杯上麵還帶著薄荷葉的酒,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他第一次喝酒。
從前總覺得喝酒這件事放在學生時代裏就是錯的,但其實,青春就這麼幾年,每個人的選擇都不同,想怎麼揮霍怎麼揮霍,未來不後悔,這段記憶就永遠暢快淋漓。
謝言太乖了,偶爾這麼一次叛逆,到讓他身體中某些不安分的因子蠢蠢欲動。
他的眼尾貌似都沾上了酒色,整個人仿佛還沒喝就已經醉了,沁人的芬芳在空中飄蕩,陳燃的手緊了緊,眼睛眯了起來,像是盯住了獵物的豹子。
謝言小心翼翼的低下頭吸溜了一口,在冬天裏,冰冷的液體劃過口腔,仿佛要剌傷喉嚨,然後進入胃裏。
不太好受,但很爽。
爽的謝言想站起來吼兩嗓子,發泄出自己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煩躁。
他的眸中像是沾染了霧氣,帶著朦朧的迷離,格外引人沉醉,像是一隻初出茅廬的狐狸崽子,修長的眼尾上挑,天真的臉龐帶著一些享受。
那酒並不嗆人,相反,還有一種淡淡的草莓香,是酸甜的,有種無添加劑果汁的感覺,還挺好喝。
謝言又喝了一大口,很明顯是沒有把這杯當酒。
陳燃倒是皺了皺眉,忍不住出口提醒,“悠著點,照你這樣明天得難受死。”
其實兩個人今天折騰回來都已經很累了,陳燃脾氣不好,但看著謝言時不時就低落,發呆,壓抑著自己,他也看不過去,所以在謝言撒嬌的時候,他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
男孩子不管以後去哪都是要接觸酒的,其實也沒什麼毛病,還可以測測謝言的酒量。
“好喝。”謝言舔了舔發紅的嘴唇,不知道是不是被酒染得,跟抹了口紅似的。
他白皙的手指無所事事的轉了轉酒杯,抬頭看了陳燃兩眼,突然就笑了,傻嗬嗬的樂了好幾聲。
“傻笑什麼?”陳燃用力揉了一下謝言的腦袋。
謝言搖了搖頭,抿著唇笑道,“就覺得,我好厲害啊,竟然能讓陳老板清場親自為我調酒。”
說實在的,謝言的眸子越清純,就越勾著陳燃的那顆蠢蠢不動的心,他的手不安分的摩挲著,心裏卻依舊把謝言那張開開合合的唇□□了八百遍。
這種破壞欲仿佛與生俱來。
陳燃嗤笑一聲,調侃道,“調個酒就厲害了?”他把頭探過來,離謝言近了一些,壓低聲音,帶著暗啞問道,“你知道我脾氣吧謝言?”他的聲音低沉,在昏暗中像是環顧在四周,謝言看著麵前陳燃放大了的臉,隻覺得好看,帥。
帥的他頭暈眼花,再加上陳燃那醉人的聲音,謝言甚至覺得腦袋中冒起了泡泡,他現在不是特別能搞清楚自己的狀態,有些昏沉,不算特別清楚,但看著麵前的這個人就覺得視線特別清晰。
知道目標在哪,知道自己想幹什麼。
“我知道嗎?”謝言的眸子裏摻了些水霧,他揚起頭漫不經心的笑了笑反問,單純的眼中不自覺的帶著魅惑,少年眼尾發紅,勾人的厲害。
謝言的話像是在陳燃的心尖上淺嚐輒止的撓了撓,把他那點趣味勾了起來,可看著麵前盯著自己似笑非笑的人卻又無可奈何。
空氣中好像有些東西變了,溫度上升,謝言覺得自己的臉燒了起來。
或許陳燃說的對,這酒喝著清甜,但後勁大,是謝言想要的這種,輕緩的闖進雲層的感覺。
陳燃偏過頭低罵了一聲,“操。”眼中帶著陰鬱,似乎有些懊惱。
不知道醉的是謝言還是他,陳燃覺得自己也有些燙,好像現在事情的走向有些了偏差,能讓他渾身燥熱,但要說真的有點什麼,也差點味兒。
“喝完這杯回去睡覺。”陳燃沒在繼續剛剛的話題,他指了指謝言麵前還剩下的小半杯酒,視線依舊沒往謝言那邊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