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g市人民醫院大門經過的時候,他看見好幾個人舉著橫幅,上麵寫著“張誌新,還我兒子命來!”
這位張誌新是人民醫院頗有名氣的兒科醫生,不過前陣子他給一位孩子做換腎手術,手術雖然成功了,但是孩子術後排異反應強烈,沒兩天就去了。
按理說,這不屬於醫療事故,孩子的死亡跟醫生並沒有直接關係,不過家屬似乎不是這麼想的。
喬禮把車停在了醫院的停車場,拿出口罩帶上,這才下車去婦科辦公室找到堂姐喬妮,將相關資料遞給她。
喬妮接過來,問:“阿禮,過兩天小寶生日,你有空過來我家吃頓飯。”
喬禮想了想,“行,我那天有空,早點過去幫幫忙,姐,你想吃什麼菜,提前跟我說一聲。”
他在美國讀書的那幾年,實在吃不慣西餐,就買了中餐菜譜學做菜,自給自足了八年,現在廚藝都好到可以開個餐館了。
喬妮一點也不跟他客氣,“那我要吃冬菇燜雞,酸菜魚,還有小寶最喜歡吃你做的酸甜排骨。”
喬禮比了個ok的手勢,“行,收到,我先走了。”
喬妮跟他揮揮手。
喬禮關了門,一路下到負一樓停車場,正想打開車門時,腰側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他側頭一看,一個帶著黑色口罩的中年男人正瘋狂地看著他,嘴裏喃喃自語道:“張誌新,我要你給我兒子償命!”說著又往裏捅進去幾分。
喬禮忍不住暈倒在地,腦子裏最後想的卻是,我擦,你認錯人了!
……
喬禮感覺腦子迷迷糊糊的,時不時就傳來陌生的語言,有男有女,聽著像是英文,但是發音太奇怪了,聽不清楚。
喬禮很想清醒過來看看是哪個外國醫生給他治療,但是腦子太混沌了,於是又暈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喬禮突然又覺得臉上癢癢的,又有點濕漉漉,像是被家裏的柯基舔臉一樣,忍不住睜開眼睛,入眼的卻是一張放大的羊臉。
我擦。
喬禮忍不住往後移了移身子,那羊似乎也知道自己嚇到了他似的,晃悠晃悠著就回到自己待的地方了,因為塊頭太大,旁邊還有四隻雞給它挪了挪地方。
喬禮目瞪口呆一會兒,這才回過神來打量這個陌生的地方。
這是一間長方形的木屋,高度挺矮的,但是看起來並不狹小,這是因為它沒有任何的房間,直接一眼就可以看清全屋。
他身下的床正對著門口,靠近門口的左邊有一個大鐵鍋,架在一圈石頭圍成的地坑上,這應該是個火塘,看樣子是做飯的地方。
而靠近門口的右邊則站著4隻雞,一頭羊,一頭身上帶黑色斑點的奶牛,看來這個角落是個畜牲棚。
角落再往上一點,那裏放著一套矮桌椅,上麵擱著木碗木勺,旁邊有好幾個陶罐,跟一堆奇怪的木製工具。
而他身下的床鋪,往左有一張空床,往右也有兩張床。這四張木床,與其說是床,其實就是舊得看不出原來顏色的木板墊在一堆幹草上,然後木板上麵又鋪了一層幹草而已。
是的,喬禮現在正坐在幹草鋪成的床上。
眼前這一幕是那麼的荒誕,讓喬禮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他盯著自己現在這雙少年般大小的手,手上雖然有一些淺淺的疤痕和繭子,卻真的沒有了他跟歹徒搏鬥時留下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