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後來,我真的離開了我的家鄉,失去了我的家鄉,到了遠方,我發現遠方很美,但沒有家鄉的我卻再也找不到自己。”
“現在我隻想找回我曾經的家鄉與親人。所以,對不起。”
他認真地看著老乞兒,再一次輕聲抱歉地道。
“你會重新找到你的家鄉,但不會是你曾經的家鄉。”
老乞兒看著他的瞳孔,最後還是有些沉默地撇開頭,他緩緩地道。
“人皇重擔的事我先不逼你,但武道你先好好學,總有用上的時候。”
“先回去吧,夜快盡了,先休息一會。明日依舊還要趕路。”
老乞兒說完站起身來,葉明柯也跟著起身,兩個人很快就回到歇息的洞窟裏。
洞內火光昏暗,柳惜和阿如已經睡去了很久。
已經很是疲乏的葉明柯也很快就睡下。
隻有老乞兒一個人對著洞外黑暗中的飄雪一人獨坐。
他的身邊突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轉過頭,看見是柳惜坐到了他的身旁,遞過來了一碗藥。
“這是什麼?為什麼給我?”老乞兒掩在火光中的蒼老的臉,輕輕顫動了一下,但聲音依舊保持平靜地道。
“父親,這是我用你帶回來的靈藥加大了劑量調配的。”柳惜低著頭,臉龐掩在亂發中道。
“我不需要這個。”老乞兒淡淡地拒絕道。
“父親,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為什麼你會在那個小姑娘低級的咒術麵前會受那麼重的傷?為什麼你對讓明柯接受人皇傳承的事情那麼的急迫?”
低著頭的柳惜突然抬起眼看向老乞兒那有些躲閃著她目光的眼睛。
她嘴角勾起一個勉力堅強的微笑,似乎想要用平靜的話語來表達,溫潤的眼睛卻還是不經意地通紅著,帶著盈盈的淚光。
“是不是,那場大戰後……你的命源已經快要枯竭?”
她輕輕地道,聲音裏帶著微微的沙啞。
老乞兒沉默,他伸手慢慢推開了柳惜手中的藥,沒有正麵回答她的話語,隻是緩緩地道。
“這藥對我已經沒用。”
“留著給那個小丫頭吧。”
柳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麵,端著的藥碗的手一下子無力地垂落。
“呼”
洞外忽有夾著雪花的寒風湧入,吹滅了洞內本就火光昏暗的火堆、
但是在這寒夜裏,總會有人燃起第二個火堆。
老乞兒迎著洞外湧入的寒風默默地存想。
……
天明,葉明柯還在朦朦朧朧中,突然發現一個小小的身體鑽進了他的懷裏,他張開眼,卻看見居然是朦朧著眼的阿如。
阿如明顯還沒有完全醒過來,可能是感到清晨的寒冷,就循著熟悉的感覺鑽到他的懷裏,小手緊緊抓著葉明柯的衣衫,砸巴砸巴紅潤的小嘴唇,很快就趴在葉明柯的胸口又睡了過去。
葉明柯看著終於恢複了往日模樣的阿如,心中的喜悅滿溢得出來幾乎流淌出來。
他輕輕摸了摸阿如的小腦袋,溫柔地笑了笑。
“小丫頭,以後都要好好的,乖乖的,我一定不會再說丟下你的話了。”
那一天阿如表麵上就已經恢複了正常,但是據老乞兒的說法,命源的受損需要長時間的調理,還好那天老乞兒帶的藥足夠,柳惜每天都會給阿如熬藥。
阿如醒過來的那天早上,他們就重新踏上了路途。
每日白天,老乞兒依舊讓隊伍保持著最快的速度,翻山越嶺向陽京而去。
每日晚上,老乞兒則繼續教授葉明柯武學的基礎,用的最多的還是拳頭,傳授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第三個和第四個晚上,老乞兒傳授的是借力打力的諸般技巧。
借大地之力,借意和勢之力,借用葉明柯自己之力,將葉明柯打了個靈醒。
第五個晚上,老乞兒則將前麵幾夜所傳授的基礎全部貫通起來,彙成了一種獨特玄妙的拳法,教授給葉明柯。
“武道修行者對陣修仙者,最大的問題在於修仙者能夠調動天地靈氣為之所用,可以動用的能量多,武道罡氣雖然在凝練度與威力上遠超過靈力,但是量太少,同境界中還是居於劣勢。”
“我的這種拳法是我在沒有劍之後的十年,在荒野中和修仙者對抗磨礪出來的一套拳法。”
“借修仙者借來的天地之力,來對抗修仙者,一旦出拳,不死不休,不退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