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烘烤著地麵,眼神好點兒的都覺得能看到地麵上滋滋騰起的熱氣。八月的夏天,知了的叫聲不絕於耳,混雜著熱浪,一股股撲向緊縮眉頭的人。
尤其是,一群穿著盔甲的“古代人”。
“給你,這你盒飯,徐哥專門囑咐留的。”
白意摘下頭盔,像是沒有聞到撲鼻而來的汗味兒,麵不改色地蹲坐在牆邊的陰涼地,接過旁邊“同僚”遞過來的飯盒,視線下移——
兩葷一素,居然有個獅子頭,今天夥食不錯。
“謝了!”
今天已經是白意在這裏跑龍套的第七天了,給她遞盒飯的叫張雲,七天前,白意剛來的時侯,他們倆是同一條街上一起耍過賴的無賴,今天都搖身一變,穿上了厚厚的盔甲,成了小兵,額,除了,是敵對勢力。
張雲一邊刷著手機上的短視頻,一邊“習以為常”地享受著周圍人略帶豔羨的目光。
當然他很有自知之明,非常清楚,對方羨慕的原因是因為他能和白意說上話。
影視城每年有數不清的明星來拍戲,這裏的群演更是數不勝數,見過的明星哪個不敢說沒有一百也得有五十。
饒是如此,白意那張出眾的臉蛋和清絕的氣質,依舊是晃了不少見慣了帥哥美女的群演的眼睛,自然也讓一些“大人物”盯上了眼。
剛才張雲說的“徐哥”就是其中之一。
徐哥全名徐三才,是影視城最大的群演頭子。白意來的第一天就被他盯上了,當天中午就被“請”去了徐哥那裏“吃飯”。兩個半小時後,白意吃了她最近吃的最好的一頓飯之後,又順便被倒貼了一個小弟。
具體情形據說當時在場的人都被警告封了口,唯一能滿足張雲好奇心的當事人之一,隻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那人太菜。”
張雲:“……”好吧,你牛你說啥是啥。
喜獲小弟對於白意並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改變,除了少了很多煩人的“蒼蠅”。
徐三才兢兢業業地照著吩咐,不敢給白意開後門,捧著自己脫臼剛接好的胳膊,硬是用他肥碩的一米七身軀,擋下了那些明裏暗裏想要打探白意消息的“小人”。
“哎對了白姐,下午岑導那邊有個丫鬟的角色你去不?”張雲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隨口說了一句,說完接著就後悔了。
就白意這樣的,去給隔壁男女主全是整形臉的某劇組當丫鬟,他怕人家以為白意是去踢場子的。
好在沒等他收回剛才的話,白意就拒絕了。
“不了,剛才是我最後一份工,下午我就不來了。”
“啊?白姐你不來當群演了?”張雲驚訝地想跳,卻忘了自己是半蹲的,差點沒坐到地上去,好在旁邊一雙白皙的手拉了他一把。
“哦,也對。白姐你這樣的一看就不是跟我們這樣的人一樣。哎呀,說起來我老叫你姐,我那絕對是尊重你!白姐,你是哪個電影學院的啊?”張雲憨厚地摸了摸頭,冷靜下來想想,人家白意一看絕對是大學生,哪能跟他似的,高中沒考上,上了個中專,為了個虛無縹緲的影視夢,在影視城跑龍套。
白意本來在收拾手裏的餐盒,聞言眉頭微微一皺,看向張雲。
“你演技不錯。”比起還得用眼藥水的男主角“將軍”來說,張雲最起碼能說哭就哭。
“還很敬業。”太陽底下一站就是一上午,穿著厚重的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