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筠道:“伯父,今日前來,也是向您辭行的。”
蘇逸道:“為何,可是蘇家照顧不周?”
淩筠道:“伯父言重了,蘇家待我姐弟三人很好,隻是淩勳身有眼疾,一天沒有治好我是一天不能安心。”
蘇逸道:“你弟弟並不止是普通眼疾,他還有五分元神受損,想必你早就知道了。”
淩筠點點頭,道:“是的,此次來峻祁山,原想求見慎獨仙尊,仙尊卻閉關未出,看來這就是天意。”
‘咚咚咚’此時書房門外傳來叩門的聲音。
蘇逸道:“進來!”
得到許可,蘇正則推門而入,向蘇逸、淩筠行過禮,沒有婚約的束縛,淩筠也不再羞怯的不敢直視對方,她好歹也是淩家宗主,今後一切行為都代表了淩家,行事自然落落大方。
淩筠對蘇逸父子行禮欲離開,道:“伯父,您有事要處理,先告退了。”
蘇正則道:“淩姑娘請留步。”
淩筠收住腳步,回頭驚訝的望著他,父子二人談話她似乎不適合在場。
蘇正則道:“淩姑娘不必著急下山,或許,我有辦法治好淩勳公子的眼疾。”
蘇逸道:“靈均,你當真有方法?”
蘇正則深邃的眼眸直直的盯著淩筠問道:“我有辦法見到慎獨仙尊,不知淩姑娘是否願意給個機會。”
蘇正則的眼神彷佛對淩筠說著“信我”,盯著淩筠要窒息。
蘇逸道:“慎獨仙尊閉關未出,你有什麼辦法?這可不能兒戲。”
蘇正則胸有成竹,道:“父親請放心,天機不可泄露。”
淩筠沉吟片刻,道:“我願意相信大公子。”
淩筠對眼前這個要退婚的男人莫名的信任,但是有方法總比沒有方法好,且試一試。
穀雨舍。
淩勳貼心的喂球球喝水,蘇錦魚下了課,直接就來找淩勳玩耍。
大老遠就能聽見蘇錦魚喊道:“勳弟,球球。”
淩勳喊道:“錦魚哥哥!”
球球跳下淩勳的膝蓋,奔向門外,手握牽引繩的淩勳被輕輕一拽,險些腳底絆了一跤。蘇錦魚跑得滿頭大汗,背上斜挎著一個竹條編的魚簍。
蘇錦魚拉住淩勳的手,道:“勳弟,走,我帶你去玩。”
蘇錦魚帶著淩勳出了山門,山腳下有一汪清潭,潭水冷洌清涼,兒時的蘇錦魚沒少跟著師兄們來此摸魚。
潭邊有一片無主荷塘,蓮蓬向上的一麵有許多小孔,裏麵睡著荷花的種子,走著,走著,蘇錦魚突然停住了腳步,向荷塘裏扔下一塊石子,“啪”的一聲,大鏡子般的水麵破碎了,頓時晃動起細碎的銀光。
蘇錦魚脫去鞋襪,挽起褲腳下了荷塘,摘了一大把蓮蓬,飽滿的蓮子如一顆顆晶瑩璀璨的翡翠珠子鑲嵌其中。
蘇錦魚道:“勳弟,給!”
淩勳接過蓮蓬致謝,道:“謝謝錦魚哥哥。”
兩人剝著蓮蓬,吃著蓮子,入口苦中帶了些甘甜,衣服鞋子沾滿泥巴,愉快的一路玩鬧著。
蘇錦魚大喊道:“勳弟,快下來,好多魚!”
淩勳嚇了一跳,什麼?要下水?不情願的道:“啊?”
蘇錦魚道:“啊什麼,快下來!”
“哦。”淩勳無可奈何的應道。
淩勳脫下鞋襪,扶著岸邊石頭形成的天然台階,摸索著輕輕下了水,河水清澈見底,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蘇錦魚上前抓住淩勳弟小手按在魚簍上,魚簍裏魚兒跳動著。
蘇錦魚道:“好大的魚,你要不要摸摸?”
“好呀!”小手伸進魚簍,魚頭,魚鰭,魚尾,魚鱗,在淩勳手中跳動著,他是第一次摸到魚這樣的生物。
蘇錦魚捧起一捧水潑向淩勳,清涼的水砸在臉上,嚇得淩勳一跳,惹得蘇錦魚大笑,淩勳也捧起水向蘇錦魚笑聲傳來的方向潑去,兩人從捉魚變成了打水仗,愉快的笑聲飄蕩在山腳的小溪裏,荷塘裏,驚起林中一群飛鳥。
夜幕降臨,兩人一犬悄悄地溜進山門,穀雨舍昏黃的燭光映出窗外,透過門外竹林。
蘇錦魚取下魚簍挎在淩勳脖子上:“給!”
蘇錦魚目送著球球引著淩勳進了穀雨舍,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