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去,正好對上寧彥和風細雨般的雙眸。
寧彥蹙顰,若他沒有看錯,在對上他眼神的那一刻,她看似平淡卻是驚訝。
果然,妘姬喚來葉畫詢道:“為何今日沒有得到消息,寧彥也會來?”
葉畫順著妘姬目光所及之處探去,又慌忙收回,“小主,今日四殿下生辰,昨日便已傳話讓葉琴回府,確未得消息。往日這樣的宴會,小公爺是不會參加的,各府的公子對他向來有惡意,他也素來都隻和身旁的幾人交好。”
妘姬抬手,葉畫退於一側。
蕭恒湊近,不解道:“怎麼了?”
“無事。”妘姬低下眸。
冬風緩緩,吹起妘姬臉龐的碎發,蕭恒伸手為她梳理。
這一幕,眾人皆看在眼裏。
各府的大娘子心裏直嘀咕,暗暗惋惜。
若是其他府中的公子,還可以勉強爭上一爭,可被四殿下搶了先,她們哪有這個膽子搶皇子妃。
蕭恒第一杯酒敬妘將軍,“師父,徒兒敬您!”
妘淏也舉起酒杯,“日後需更加勤奮,不能懈怠。”
四殿下自幼習武,又愛往妘府跑,皇上倒也樂意讓妘淏指點他。雖未行拜師禮,但也當得起這一聲“師父”。
齊錦瑜看在眼裏,忍不住好奇道:“陛下不在,四殿下第一杯酒敬妘將軍倒是合乎情理。但是從未聽說過,妘將軍是他的老師啊。”
“聽說四殿下和妘小姐於太後宮中相識之後,四殿下日日往將軍府跑,齊貴妃攔都攔不住。妘小姐雖也習武,但不知為何自幼體弱。妘將軍舍不得訓她,便拉著四殿下訓。這時間長了,自然就成了老師了。”李元明解釋道。
寧彥低著頭,倒上一杯胭脂淚,還未湊到鼻間便已聞到酒香。
他素來愛酒,卻從未喝過如此好酒。他一飲而盡,又接著連飲數觥,半晌竟有些迷糊。
對側忠毅侯府的沈嘉欣和永寧伯爵府的齊卿玥,眸光自始都停在他身上。
齊卿玥一見寧彥便羞紅了臉,倒讓沈嘉欣搶了先,她捧著酒觥至寧彥跟前,“小公爺,敬你一杯。”
寧彥抬眼,看清來人隻道:“沈小姐請回吧。”
坐在對麵的沈尋有些來氣,走上前指著寧彥的鼻子,“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妹妹敬你酒,你竟然敢拒?你當我們侯府是什麼!”
寧彥不欲與他爭辯,端起酒觥幹了,麵不改色也未曾言語。
沈尋更是怒火攻心,“寧彥,你膽子也太大了!”
他雙手捏作拳狀,伏於案前,“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喝完了嗎?可輪到我了?”
聞聲,眾人轉頭,妘姬不知何時出現在沈尋身旁。她雙眸洌厲,死死的盯著沈尋。
“妘小姐。”沈尋連忙拱手道。
妘姬直接繞過他,走至寧彥身旁,“喝一杯?”
寧彥愣住,半晌才回過神來,他站起身舉起酒觥,正欲飲盡。
隻見妘姬細白柔軟的小手搭在他的手背,綿言細語從耳邊傳來,“小公爺今日飲不少了,點到為止,無需客套。”
說完,妘姬及時收回手,在場眾人皆以為看花了眼。
唯有寧彥知道,手背上的片刻溫度,是真實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