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樂想了很久,努力從記憶中捕捉有關翠煙的片段,好像是在二三十年前,她見到過翠煙的真身。
魔界的天空總是灰蒙蒙的,連帶著氣溫都比人間那邊低許多,可那日天空卻突然放了晴,氣候溫暖舒適。
翠煙一見便拉著她奔到院中,原地一旋化作了貓形,愉悅地在鬆軟的草皮上打了幾個滾,翻著肚皮喊她一起躺下曬太陽。
她貼著翠煙的身體,忍不住伸手擼貓,貓咪肚皮的手感果然如她想象的那樣柔軟溫暖,貓毛又光滑柔順。
她們就那樣彼此貼近曬著太陽,直到太陽的最後一縷餘暉從魔界溜走。
多美好的日子啊,多可愛溫柔的翠煙啊,她怎麼可能是凶手!
羲樂收回思緒,回長筠道:“很久之前,翠煙現出過一次真身,她是隻白底黑斑油光水滑的貓。”
“我沒什麼印象。”長筠凝眸思索,又道,“姐姐,不如明日我們就去妖界打探打探,說不定有人知道這麼隻貓妖。”
羲樂認為可行,沉淵卻讓他們等等,原來沉淵將在三天後繼位魔尊,屆時妖界妖王和有頭有臉的大妖都會來祝賀他登上魔尊寶座,直接到時候向他們打聽就好,不必跑到妖界去。
羲樂隻能點頭,長筠也沒意見,薑以佑卻咽了咽口水,沒想到能趕上魔尊繼位的大場麵,到時候這裏必然彙聚許多他從沒見過的種族,想想還有點興奮。
羲樂怕他到時候會被嚇到,打算將他送回清河郡的客棧,話一出口就被薑以佑否決,他保證他不害怕,他想開開眼長長見識。
害怕與否這種事也能保證的?
羲樂一臉困惑地向長筠尋求意見:“真的不用送他回去?”
長筠無奈道:“既然二弟想看,就讓他看吧,假若他倒黴繼任太子,怕是再無機會領略這等場麵。”
羲樂碎碎念道:“行吧,是他自己不走的,到時候可別說我沒提醒過他。”
到時候來的可不僅僅是妖族,還有最令凡人心生恐懼的鬼族,各種死狀淒慘的鬼族。
羲樂連連歎息,希望到時候薑以佑能承受得住驚嚇吧。
*
三人在羲樂的院子住下,晚上,羲樂猶豫著敲開了長筠的房門,長筠帶上門問她:“姐姐怎麼還不睡?”
羲樂揚了揚手中的東西,他接過一看,是那封他從魔尊密室暗格中找到的信。
羲樂說:“我總想問問沉淵哥哥知不知道這封信的存在,或者是說,我想知道他是不是清楚我的身世,可我不知怎麼開口。”
“姐姐怎麼忽然想弄清身世了?之前看你不甚在意的樣子,我還以為你不打算深究。”
羲樂坐到椅子上,說道:
“我年幼時,義父就告訴我,我的父母是魔界一對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魔,我出生不久,他們就被仇家追殺而死,是恰好路過的義父從仇家劍下救了我,並殺了我父母的仇家。”
“我對此信以為真,九百年來從未質疑過這段說辭,而今有這樣一封信出現,義父說他是我的親舅舅,我怎能不震驚,我想確認這事的真假,可義父偏偏被人殺害,而我又被魔界視為凶手,原以為從此再回不了魔界,便暫時放棄探究的念頭。”
“如今回到魔界,我便重新燃起了這個念頭,若是像信中所說,義父是我舅舅,那沉淵哥哥便是我表兄,便是我的血親。”
說著說著,她笑了起來:“誰不想自己能有個血親在世上呢,而且表兄聽起來比養兄親切多了。”
長筠安靜陪坐一旁,聽她講完這許多話,才開口:“接下來三天,沉淵要忙著籌備繼位大典,怕是沒有心思與你多聊,還是等他繼位後,再尋個合適的機會問吧。”
“長筠,你幫我想想,怎麼問比較好吧。”
“好。”長筠答應下來,“時辰不早了,姐姐快回房歇息吧。”
*
薑以佑睡不著,便到院中賞起了月,魔界白天不怎麼見陽光,到了晚上卻有月光照耀。
隨著月亮從東往西移,薑以佑逐漸產生困意,準備起身回房,卻看到羲樂從長筠房中出來的一幕,然後他就想歪了。
沒想到他大哥和羲樂居然已經這麼親密,他望著兩人笑出聲,隨後想到了兩人一個是神一個是魔,不由得想起了小時候聽過的傳說,神和魔相戀往往以悲慘結局收場,笑容瞬間止住,他歎了幾口氣,在心中說了句:孽緣啊。
羲樂聽到薑以佑在笑,轉頭就看到那傻子站在院中,見他從笑容滿麵轉為唉聲歎氣的模樣。
羲樂有些擔憂地問長筠:“薑六是不是魔怔了,一會笑一會歎氣的。”
長筠目露同情:“難說,興許是壓力太大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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