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江麵水波透徹,白鷺低飛,沿江兩岸的稻香順著風卷落了半麵城池,街頭巷尾多聞笑意,碧紗窗內孩童書聲琅琅,婦人們在廊下三三兩兩一邊做著針織一邊的閑坐交談,玩笑聲不斷。
“真好”
暖暖伸手在我麵前晃了晃“你在說甚?是在與我說話?”
回過神笑盈盈的望著她“自然是跟你說話,我還能跟誰說話?”
暖暖白了我一眼“好端端的說出‘真好’兩字來,我那裏曉得你是在跟我說話?”
笑了笑,不接她的話語,看著街上攤販熱火朝天的談著生意,心情也是大為痛快!
“你傻了?”暖暖探過頭來“怎麼今日一直在傻笑呢?你到底在笑甚?”
轉過頭看著她“我並未傻笑,隻是覺著開心罷了,你瞧,這天下太平,百姓們安居樂業,眾人各司其職,其樂融融,一切都是欣欣向榮的模樣,多好啊”
暖暖兩眼放光的看著我“我突然覺著你不同了耶”
笑了笑“沒什麼不同啊”
“不,真的不一樣了,可又說不出來那裏不一樣!”
眨了眨眼“我卻是覺著你不同了”
“我?”暖暖眨眨眼“我還是我呀!”
認真的看了看她“不,你胖了,胖了好些了”
暖暖手上動作一頓,默默的將糕點放回盤子裏去了
不一會兒,暖暖收到雲信,堂庭說是有事兒找她,便先走了。
買了一身粗布衣裳,租了一輛馬車,許多年前我便想自己一人、一馬車遊遍這凡間的千山萬水,體會這短短數十載的悲歡離合。
揮了揮馬鞭“駕”
風打在臉上,柳條隨之搖曳著,路上的行人腳步輕鬆,眼中含笑,他們是真的歡喜。
馬兒不緊不慢的沿道走著,靠在馬車上,瞧著遠方高飛的鴻鵠穿過無邊無際碧藍的天空,朝那透徹的地方化作了黑點,直至消失不見,最後,隻剩下了秋天。
天色漸漸暗沉了下來,漁夫們在船頭升起了橘紅色的燈籠,三三兩兩的映襯得整個廣闊平和的江麵煞是可愛,岸上的村莊漸漸升起了縷縷炊煙,孩童們騎在水牛背上嘻笑著,玩鬧著,歸家去了,江邊的漿洗婦人們將最後的染布清洗擰幹,擔著籮筐打趣著也散了。
四周靜悄悄的,偶然間能聽得幾聲狗吠,月色漸漸的鋪滿了大地,銀白色的月光籠罩著世間萬物,神秘朦朧卻也十分安逸美好。
躍下馬車,牽著馬兒往一間光亮的屋子裏走去。
“大哥在家嗎?”夜了,隔著籬笆我朝那屋裏喊了幾聲“有人在家嗎?”
“誰呀?”一個四五十歲的漢子打開門問道“你找誰?”
抱了抱拳“大哥,我是路過的行商,這一路走來沒瞧見客棧,可否在大哥家暫住一晚?”
那漢子細細的打量了我一番“真是抱歉,我這家中隻有兩間房,我家又是閨女,隻怕不便呢,你去村口問問罷”
“多謝大哥”
拉著馬兒轉過方向,借住這一招隻怕是不成了,若是遇上家中有男兒的,豈不是會讓我與他家孩兒睡?或者是幫工睡?罷了,馬車上也寬敞,還是歇在馬車上罷!
看了看四周,尋了一塊草青地寬的地兒,設了個結界,掀了馬車的簾子,躺在裏頭呼呼大睡過去。
第二日,天隻放了一絲明亮,三三兩兩的人語便已經從村莊裏頭傳了出來,坐起身,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
收了結界,躍下馬車,捧了一捧冰涼的江水拍了怕臉,清爽得很,瞧著遠方的山頭露出了一絲金燦燦的細線來,太陽出來了,新的一日,我也該重新出發了
叼著狗尾巴草,優哉遊哉的靠在馬車上,秋日的午陽依舊是熾烈得很,農夫們滿頭大汗的擔著稻穀往家走去,幾個婦人背上背著娃娃,手裏拿著水飯正往地裏頭走去,沒過多久,濃黑的烏雲漸漸的籠聚了起來,這倒是急壞了田間勞動的人們。
想了想,將那烏雲招了過來
“上仙”那降水的侍者站在雲端恭恭敬敬的朝我行了個禮“不曉得上仙有何吩咐”
“可否能晚一點子再降雨?”若是能晚一點,他們的糧食便能裝好了
“啟稟上仙,這是雨師決定的,這都是定數,小仙不能擅改,還望上仙諒解”
點了點頭“好罷,那你快一些”
“多謝上仙體恤”
驟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使了個仙決招來一陣熱風飛快的將烏黑的雲團吹散了,將打濕的稻穀吹幹了些,日頭又重新出來了
笑了笑,素手劃過天空,幻化出一片七彩的虹橋來,那先前哭泣的娃娃也止住了哭聲,看來這好瞧的玩意大家都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