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桌最近奇奇怪怪的。
上曆史課的時候,耷拉個腦袋,對著曆史書傻笑。
時不時發出“嘿嘿”的恐怖笑聲。
虞桃探頭瞄了眼書頁碼,搓了搓粘著橡皮屑的手心,一頁頁對照著翻過去。
金哀宗完顏守緒。
那張頗有質感的墨畫像闖進視線,瞬間占據了三分之二的紙張。
“懶懶。”虞桃小聲說著,把手藏在桌子下麵,悄悄拽了拽持續傻樂的林蘭蘭:“你是在對著金哀宗犯花癡嗎?”
“嘿嘿,太帥了,嘶哈……”
“……”
虞桃不由蹙起了眉梢。
小桃子很擔心你jpg
一張小臉皺巴巴的,顯然十分難以理解小同桌別具一格的審美。
她轉過頭,把臉湊近書頁,又仔仔細細來回看了畫像幾遍。
拿起在放在手邊的熒光桃色記號筆,一隻手抵著下巴,認真地在金哀宗臉上左右各勾了三道。
想了想,又在帽子上畫了兩隻貓耳。
“嘿嘿。”虞桃滿意地扣上筆帽,捧著臉欣賞自己的“畫作”:“這樣就有點可愛了。”
“誰可愛?”
“金哀宗。”
“那你看我可不可愛?”
虞桃抬起頭,曆史老師那張圓潤的笑臉憑空擠進視野裏。
她和這位好脾氣的女老師對視片刻,又垂下頭仔細將二人對比一番,仰起小臉,正兒八經地給出答案。
“那當然是孫老師更可愛啦。”
甜脆脆的嗓音方落下,班級裏沉默幾秒,繼而從不知哪個角落傳來窸窸窣窣的笑聲。
旋即演變成了哄堂大笑。
孫靜想板起臉,拿出點教師的威嚴。
可麵對眼皮子底下這個揚著一張青春漂亮的小臉,用真誠得比珍珠還真的語氣,毫不吝嗇地誇讚她——
“你真的超級可愛耶!”
誰能拒絕呢?
沒有人會真的討厭虞桃。
掙紮半晌,孫靜最終敗下陣來,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
恰好下課鈴響起,學生們拎上一早收拾好的書包,紮堆衝出了教室。
虞桃看著孫靜挺著大肚子,慢吞吞地走回講台邊,捏著一遝來不及分發出去的試卷。
想了想,手伸進桌兜裏鼓搗半天,翻出兩粒飽滿的水蜜桃,走到講台邊,塞進孫靜懷裏。
“老師,對不起。這是我媽媽早上給我帶的陽山雨露蜜桃,您嚐嚐,可甜了。”
虞桃道歉道得無比真心實意。
孫靜欣慰地略一頷首,心道還是乖巧聽話的孩子好教,知錯就改,格外討人喜歡。
欣慰了還沒兩秒。
虞桃:“我再也不會在書上胡亂畫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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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教室裏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被物理老師拖住堂的隔壁班才陸陸續續開始往外出人。
估計又是先做完作業的人先走的規矩。
一直到下課一刻鍾後,虞桃身後的門前才響起些動靜。
“倒黴透了。”
許行舟進門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劈頭蓋臉地把書包砸在桌上,隨手扯了張椅子在虞桃身邊坐下。
“你又被留堂啦?”
聽見這句話,半大不小的男生臉上有些掛不住,撓了半天後脖頸,薄薄的襯衣領外露出的皮膚都被刮出了一層淡淡的水紅。
他不甚服氣地說:“還不都是因為老妖婆……歲數大了,越來越會折磨人。咱學校自習室隻對住宿生開放,偏要我們走讀的也跟她眼皮子底下寫完作業才能走。”
“別這麼說,也是因為你們班今年上次摸底考物理平均分年級墊底才會抓這麼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