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講,韋如是這幾日懸著的心輕輕放下,與她猜的差大不理,不管什麼緣由,皇帝隻是表麵上寵幸那個膚淺的女人。
韋如是心裏歡喜,麵上依舊冷冷的,“還要多久?臣妾看不得她汙了後宮風氣,陛下召見她的次數未免太多了,臣妾這倒是知道原由,後宮其他妃嬪都頗有微詞”
皇帝鬆了手,韋如是隻當自己說錯了話,手垂道裙側,心裏一下子有空蕩蕩的沒了著落,從前她高傲得像隻孔雀,甚至不肯侍寢,現在有了時語冰杵在眼前,她患得患失的。
可下一瞬,皇帝忽得從寶座上起身,抬起手臂撫在她臉側,撩開鬢發,指尖滑過她耳輪上,輕輕停在了耳墜上。
白皙圓潤的耳垂上戴了一副赤金東珠耳墜,兩相比較,袖口裏那隻同樣是珍珠的耳墜便次了好幾等。
“你說多久便多久。你要朕今夜賜死她,朕即刻命司律去辦。”皇帝深邃眼眸裏透著真摯的眸光,聲音比方才更軟和了幾分,有點哄人的意思。
韋如是微微垂著頭,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指尖勾皇帝的手指示好,其實她知道皇帝對賢妃沒什麼情意,賢妃也不敢真騎到她頭上來,她怕的是皇帝真當自己心裏對他沒有一絲情意,怕皇帝傷心欲絕,轉而將對她的感情給了別人,那於她而言才是真真煎熬。
“還是朝堂的事要緊,臣妾沒什麼怨言。”聽他那樣說,她反而不再計較了,心裏的氣兒也順了,她要做的便是以高貴的姿態隔岸觀火,看著皇帝如何將那個癡心妄想的女人高高捧起,再重重摔下,摔個粉身碎骨,給其他敢削尖了腦袋往龍榻上鑽的女人做個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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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去皇城郊外的奉天寺祭拜太後當日。
從前都是皇帝與韋如是同坐一輛車輿,其他妃嬪再按照等級分派。
內務府籌劃此事時,時語冰還隻是個小小的美人。這到了出行當天才發現了紕漏,一時吃不準該將她塞進哪輛馬車,她是新寵,料不準皇帝心意,是想與她同乘呢,還是不想。
內務府總管正犯難,蕭敘開口吩咐,“叫賢妃上龍輦來。”
時語冰上車後,發現車廂裏坐著皇帝,皇帝什麼心思她可是一清二楚,鉚足了勁要將她放在跟前礙韋如是的眼,好叫貴妃吃醋,她也正好打蛇隨棍上。
外頭下了一夜秋雨方才停歇,徹骨的涼意不輸大雪連綿的寒冬。寬闊富麗的車廂裏放著暖爐,暖爐裏塞著上好的獸金炭,給皇帝行過禮後她便解了身上厚實的披風,露出廢了些心思選的衣裳,一身瑩白色雲錦衣裳,低圓領堪堪遮住溝壑,露出鎖骨下一片白皙滑膩,收腰收得剛剛好,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纖腰,
皇帝手裏握著佛經,抬眸瞥了她身上一眼,唇邊溢出一絲笑意,繼續垂首看佛經,“是要去寺裏,你當要去哪裏?”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實在不解風情,瞬間叫她心間浮現一絲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