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隻餘一層抱腹,她極力地隱藏起此刻的慌亂情緒,幸而殿內熄了其他燭燈,隻餘床頭那一盞,皇帝大約看不清她此刻窘迫的模樣。
蕭敘望向窗外,電閃雷鳴,“夜雨未停,留在未央宮。”
皇帝吩咐,她隻能回偌大的塌上,規規矩矩地平躺著,離蕭敘足足有一臂之遠,陌生酥、麻感流竄於血液中骨髓間,她動了動膝蓋,無異於隔靴搔癢。
咬著唇側身麵向床側,極力調整越發紊亂的呼吸聲。
“朕看書礙著你安寢了麼?”皇帝問,聽起來像是好意詢問。
“並非如此,隻是雨聲擾人。”時語冰欲哭無淚。單單的鹿茸人參湯才不會又這番效用,韋貴妃定是往其中加了些別的藥!
如此說完,皇帝熄滅了龍塌邊的燭燈,扯過衾被。
正當時語冰以為他準備安寢時,腰間附上一雙手掌,輕輕掰動她平躺到塌上。
“你可有十八?”皇帝同她說話,似耳語般曖昧。
“啊?”她無法思考了。
“年歲。”
“回稟陛下,嬪妾十七。”她額頭冒出細汗,需要花費渾身的力氣才足以平穩聲音。
“太小了。”老狐狸歎聲道。
她才不小,尋常人家的姑娘十六七正是議親的年紀。是他近而立之年,才覺得她年紀小,時語冰腹誹道。
“難受麼?”蕭敘問道。
突如其來的問題,打得她懵然,“嬪妾不難受!”
“朕是問,被迫離開父母進宮來陪伴朕,心裏難受麼?”皇帝的聲音始終溫和。
原來如此,是她胡思亂想了,一波又一波其奇異的感覺直衝腦門,叫她無法正常思考。
她就不該飲那碗鹿茸羹!
“不該來的地方就別來,不該吃的東西就別吃。”皇帝幽幽道。
“嬪妾知道了。”她難受地曲起了腿兒,幾乎嗚咽出來,根本聽不懂皇帝在說些什麼,也記不住自己回了什麼話。
烈火焚燒格外煎熬,她幾乎嗚咽出聲,鹿茸羹裏不論放了什麼,都比她從宮外弄來的迷情粉厲害了百倍不止!
“嗚——”
她埋首入軟枕中,痛苦地嗚咽了聲。
如渾身浴火,格外煎熬,她、她還是回韶華殿,或者直接淋雨,再不行跳入禦花園的池子裏,也好過在這受煎熬。
撐著床榻預備起身,黑暗中一隻手掌將她複又按了回去。
“陛下——”她輕喚了一聲,今日就算她輸給他好不好,不要再周旋了。
蕭敘並未回應,摘下白玉扳指,修長手指探向她腰間,不費吹灰之力便挑開了腰間細帶,剪裁別致的寢衣如花瓣一般散開。
指尖如冰如玉,輕劃過去,好似雪上上流淌而下的一股清泉,來救她這一團火。
“不要。”她恍若被雷擊般蜷縮了身子。
指尖輕盈的觸碰叫她的背脊驟然升騰另外一種異樣之感。
難耐地咬住自己的手背,淚水在眼眸之中輕輕晃動。
皇帝俯身湊近,借著紗窗外透進的月光,觀察著她的神色,斟酌著手上力道。
時語冰死死咬著牙將嗚咽聲盡數壓抑在了唇邊,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不願叫他看,也不願看他。
兩日的交鋒,她完全是任由他愚弄,為其掌控。
窗外雨聲漸大,她分不清雨點究竟是拍打在窗上,還是拍打在她身上,前所未有的新奇感受抵達她全身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發絲。
她被一雙冰涼的手帶到了高山之上,在懸崖間行走,隨時都會從雲頂墜落,摔個粉身碎骨。
“唔、求你、”細碎的求饒聲不經頭腦,胡亂從唇邊溢出,她幾近哭泣。雙手轉而揪住了皇帝的手臂。
“求朕什麼?”沉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如白玉般的指尖勢如破竹。時語冰腦子混混沌沌,韋貴妃為何要在那碗湯羹裏下這樣的藥,是以為她得寵為了對付她?
不,不是,那碗藥本不是給她的。老狐狸又怎麼知道那湯羹有問題?
她想著這些企圖分散注意力,可老狐狸總有辦法吸引回她全部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