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一顆偌大的長青樹下,並肩立著有說有笑的波特夫婦。一旁,西裏斯和萊姆斯正帶哈利玩著飛天掃帚,不遠處是斯內普教授在三層小木屋前靜默佇立的身影。一切都那麼的溫馨美好陽光不偏不倚灑落在伊恩身上,他小心翼翼走上前輕輕地扯了扯斯內普的衣袖:“教父”那個幾乎已經被自己遺忘了的詞語,此時夾雜著委屈被哽咽的喊了出來,斯內普則低頭給了他一個微笑。
伊恩環顧周圍,半空中的哈利正騎著掃帚追逐著西裏斯,波特夫婦也在向他招手。看著這麼一副和諧的場麵,他的眼眶不禁酸澀起來,眼前的所有事物仿佛被水汽氤氳,變得朦朧模糊。
“父親母親”我真的好想你們
接著,眼前的場景變換了一番,在那被各色玫瑰包圍的花庭中伊恩看到了那抹優雅的鉑金身影。
端坐在庭中石凳上的盧修斯身著一身潔白的長袍,手捧一本厚重的古書懶散的翻閱著,修長的手指時不時地翻卷著頁腳。伊恩踟躇在原地,既不敢上前一步也舍不得移開目光,盡管他清楚的知道這隻是他一廂情願的夢。
是啊,這也隻是夢啊。
放肆一點兒,應該也沒什麼關係吧。
他慢慢挪動著腳步,試圖接近他的妄想
但就在步上花庭石階的第一級時,伊恩卻陡然止步。好似想起了什麼一般,他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生生打碎了此時此刻的夢境。
現實中,伊恩睜開雙眼環顧四周。他正躺在湖邊的草地上,衣服濕漉漉的黏在身上,渾身上下被凍的近乎麻木。似是還在回顧方才的夢境,一時間他竟然沒反應過來自己現在身在何處。伸手摸了摸濕潤的眼角,他分不清楚那到底是未幹透的水還是無意滑落的淚。
茫茫然的他直到轉身看到了霍格沃茲城堡,才恍然:自己原來是在霍格沃茲南側的大湖邊上。但是他不應該已經死了嗎?一個不會遊泳的人墜入深海,生還的幾率應該不超過百分之零吧。
正在他自我懷疑之際,伊斯利爾及時出聲解答了他的疑惑:‘說來可能有點離譜,但你確實是被一個陰屍救回來的。他把你從水中撈起,中途移交給了美人魚,托她們將你送回霍格沃茲。’
伊斯利爾頓了頓,接著半開玩笑道:‘也多虧了你那魔法生物的血脈,不然說不定半路就被那些個人魚分食了,這也終於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伊恩看著在夜色的襯托下平靜無波的漆黑湖麵,喃喃道:“陰屍他居然真的是雷古勒斯,但是為什麼?”身為陰屍,不應該已經完全沒有自我意識了嗎,為什麼還會做出如此反常的舉動。他本以為,陰屍不聽黑魔法的指揮就已經足夠違反常理的了,沒想到,雷古勒斯竟然能更加出乎他的預料。
‘陰屍本來就是一種介於活人與死人之間的生物,他們的靈魂注定被永遠囚禁在皮囊之中,飽受煎熬。若說突然衍生出與生前一樣的信念,倒也不是沒有可能。’伊斯利爾突然感慨起來,‘當時島上那衝天的怨氣,縱使是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們作為一種特殊的存在,說不定早已形成了自我意識。不要太糾結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這是伊斯利爾第一次以如此低緩柔和的聲線說這麼多話,伊恩頗有點意外。此時的他也隻祈禱著所有都往好的方向發展,雷古勒斯永遠是一個英雄,但願在那混沌的殺伐水域中,他會有自己的歸宿。
過去的那些
就忘了吧。
忘了那些癡心妄想,忘了那個夢吧。他早已經沒有父母了,亦沒有所謂的安穩,他還有自己的路要走,伊恩握緊雙手如此勸告著自己。
此次交戰,元氣大傷的不僅僅是鄧布利多,伏地魔和食死徒們都沒討到任何好處。落水後的伏地魔死裏逃生,被他帶去的食死徒們除了伊恩之外無人生還。而伊恩也終於明白了自己血液的用處——煉製魔藥幫助伏地魔恢複魔力。
盡管斯內普百般不忍,但為了不暴露自己,依舊為那個黑暗暴君熬製著魔藥。伊恩非常能理解斯內普內心中的煎熬,他還記得自島上回來後,伏地魔再一次召集他時,斯內普也在場。記得在他知道自己也成為了食死徒之後眼中的哀傷和隱忍的憤怒,記得他劃開自己手腕時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