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爺子原本想要訓斥的話從看見那第一個筆畫開始就歸於沉默 程毅原本擔罪的打算也在這一眼裏銷聲匿跡。
翩若蛟龍，矯若驚鴻，錚錚傲骨，靈氣逼人。
那一筆一劃都好像經曆過千百次錘煉，都說字如其人，程老爺子第一次麵對著一幅字沉默了。
筆鋒銳利而又獨辟蹊徑，天賦驚人，而最難的是，字裏行間都能看得出來努力。
“你練了多長時間了？”這是小篆，而不是行楷。
程老爺子並沒有被欺騙的感覺，雖然說藝術本就是相通的，但是書法這一行又是不一樣的。
“二十年。”劉漓放下筆 將工具一一歸位，心情已經被破壞，她看得出來程老爺子並沒有心情繼續練字。
書法，這大概是爺爺留給她的又一個寶貴的財富。
當時，因為這個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才五歲就要在走廊裏紮馬步練習腿力，在手臂上放重石，當時隻覺得做人真辛苦，恨不得能逃離這些繁冗而又痛苦的事情，可是到最候，卻是這些東西，給了她的人生莫大的幫助。
直到現在 她有的時候思路走不通了，暴躁了，都會去寫幾個字冷靜一下，看著紙張上那些充滿魅力和希望的字跡 心情也會跟著變好。
二十年，程老爺子默默的打量了劉漓一眼，沒有嬌縱，也沒有得意，更沒有怨恨和煩躁，她相識在說一個稀鬆平常的事情。
二十年的堅持，程老爺子都覺得有些，敬佩。
敬佩的原因是，他這麼大的年紀，最近幾年又在潛心研究書法，可是當下和劉漓寫的字相比，倒是相形見絀了。
“不錯。”程毅淡然都開口，卻並未多說劉漓沒有在意，倒是程毅神色微動，眉眼複雜的看了爺爺一眼。
能聽到他誇讚一句不錯，真的非常的稀少。
這麼多年，程毅很少能夠聽到爺爺都誇獎，無論是對誰。
即便是他，也是少之又少。
可是他看爺爺都神色，分明還是不滿意的。
不滿意這個孫媳，卻滿意她的書法。
“謝謝您的筆墨。”劉漓淡定的笑了一下，氣派十足。
爺爺教導過她，無論在什麼事後，書法都應該是神聖的，在書法麵前，沒有尊卑，亦無長又。
因為拿起筆的那一刻，你代表的事你的師門，是你從前那麼多年都努力。
“我累了，你們下去吧。”程老爺子對著門口招了招手，是送客的意思，沒有對劉漓這個人作任何的評價。
兩個人沒有多說，事實上此刻，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走出門的時候，劉漓才想起來自己的任務。
“我們沒有穿幫吧？”
劉漓小心翼翼的的盯著麵前這人，卻隱約覺得他一下子老了是好幾歲。
“你表現得很好。”程毅伸手揉了揉劉漓的頭發，發膠很多，有點不舒服。
“你這是什麼情況?”劉漓自然看出來程毅的心情不好，可是回想一下自己剛才的表現，難道是老爺子沒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