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落雪(1 / 3)

他卻麵露焦急,“那是後話,腰間的疤……”

“疤?那朵醜不拉幾的花啊?怎麼,不想給人看?”

“不是……”他竟失神,“誰看了?”

怎麼這副樣子,又演我?

“衣服我給你換的。”他一瞬掃了興致,更冷聲,“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給你盡量擋了,應該沒其他人看見。”

大氣出口,整個人都鬆了。

“這麼瞧不得人?怕泄露什麼機密招致殺身之禍——”

手一蓋就又將他摁回榻上,他翻身將他壓住,眉眼全是嘲弄。

“——還是怕不好看丟了寵愛?”

謝長安的手就直接蓋在他傷口,刺痛連心,做何昭然。沈客疼的渾身起顫,卻也不讓勢的咬牙與他對眼。

“不是!”

“那你怕什麼?現在香稚圍著你團團轉,整個知縣府都因你一句話封鎖了整個衡澤。這刀倒是耍的幹淨利落,話也編的戳人心坎!沈客,你好大的威啊。”

“嗬,怎麼,占了你的風頭?謝長安,有本事你也來啊,又不是做不到!”他吸氣,緊接咧笑,“現場那麼多人任我宰割,隨便死幾個都比隻我一人這般令人信服,他們也隻要稍微想想就能發現端倪,可他們敢麼?他們敢麼!誰會為了些莫須有對自己動手?夫人她能怎麼辦,她隻能按我說的做,那我的目的便達到了。”

那人皺眉,他趁機連推帶踹的將他翻開,捂住傷口坐起退到牆邊。隻這麼會兒,冷汗就已密到鼻尖,他笑的更詭異,連著就被謝長安又扼住脖頸抵在牆上。

“給薑茗一個忠告吧,順便拖延時間。”

他毫不緊張的緩聲細語,刺的他更加了力。

“章淇木是誰?”

“我說了不認識,不過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早點死了好。”

“他與你無冤無仇。”

“無冤無仇?”沈客冷笑,“謝長安,這是你麼?現在最不配跟我說這個詞的隻有你啊!你殺過多少人,你認識他們麼?你與他們有仇麼?憑什麼我就不能?你把安樂當成你的戲場隨意玩樂,我為什麼不行?你恨他們,我也恨,不就一個小小的報信老鼠,我殺了,是為你好。”

他眼目流寒,像是囚了鬼。謝長安被說的一愣,下意識鬆勁卻忽然被抓住手腕,再要用力竟生生被擒在此距無法動彈。

這人臂力了得,竟與他相仿。

殺意再難收斂。可這回那人卻不怕,自如的又將他手擒至自己胸前,目中詭譎上映,嘴角咧盡猖狂。

“這麼忍不住,嗯?那就來啊,往這兒來,我怎麼你了,我不就讓你睡了覺吐口血,就讓你急到想殺我?謝長安,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衝動不知收斂,沒半點長進!我白教你那麼多。殺意這麼露骨,你考慮清楚了麼?考慮清楚了動手啊,在猶豫什麼!”

僵持。

殺意瞬消。

是,他殺不得他,也殺不死他,他說的沒錯,他並沒有考慮清楚,反而輕易暴露了弱點。

……隻因那相仿臂力背後的實力?還是如此冷漠連自己都可以這樣的人心?亦或對他的欺瞞?

……他怎麼會在意這些,他從不在意這些的。這樣的人不多麼,他見的太多了,可從未有人能讓他失戒到這地步。竟然……

是因為心底從來不把他與旁人歸為一類麼?是啊,不就是麼。他不一樣,不一樣的,就算惡成鬼,他也下不了手,被玩弄於鼓掌,造孽吧。

半晌無聲,頃刻又冷。

“冠冕堂皇,狼子野心。”

四目相對,不過一重比一重的幽涼。

“狼子野心?你想多了。”沈客放開他,垂了手,“我就是不想被誰擾了興致。盯著安樂的眼睛多得是,你該感謝我的。”

“想我感謝你,簡單啊,那為什麼不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敢下藥,何必讓我聽見不該聽的?很有意思?”

“不該聽的你聽不見。”

他又笑,不過多了戲意。

“玄塵音坊是個戲班子,世人皆知,我是那裏的誰被人知道又有什麼關係?相似的暗殺組織安樂不也有,哦,不就是那個天鬼司麼?多虧了他們,不然我沒那麼容易纏上你。流火是流火,我是我,他殺他的,我活我的,我這是在給你坦誠呐。”他忽彎眼,“不該聽的?哥哥什麼都能聽,我也能讓哥哥什麼都聽見。但我現在不樂意啊,有什麼辦法呢?哥哥倒是自己去查呀,你能怎麼查呢?”

“嗬……”順著他的挑釁,謝長安也換笑,隻是冷意之外多了無奈,“真不知是誰養出來的。”

“自己養的。”他又睜大眼擺滿無辜,“好辛苦呢,要學會很多,比如趨炎附勢,承嬌寵媚。我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還要學會狐假虎威借刀殺人,哥哥不能怪我,哥哥也一樣啊。”

“那我還真是倒黴。”

“怎麼會,哥哥那麼厲害,在這兒可是我的虎啊。巡撫大人,您可是這兒最大的官兒,有大人在,我什麼不敢?”他忽用力推開謝長安反身壓住他,“我什麼都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