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鬧鍾的聲音吵醒了睡夢中的人。
床上的男人熟練地按下鬧鍾,緊接著縮回被窩,隻剩下半撮頭發暴露在外,顯然是沒有醒來的意思。然而下一秒,手機的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音樂的聲音越來越大,和震動聲混合在一起,越發地刺耳,嚴重影響了被窩中的男人。容楚眠困得睜不開眼,隻能憑耳朵聽到的聲音,判斷手機的方位,一隻手從被子伸出四處摸索。
然而,手機還沒找到,音樂先停了下來。此時的容楚眠徹底沒了睡意,整個人緩緩地從床上坐起,一隻手揉搓開睡眼,試圖找回遊離在外的精氣神。
初醒的人頭腦尚未清醒,還微微有些許的脹痛,全身上下都透露著不適,尤其是後背的局部有著明顯的痛感。這大概就是宿醉普遍遺留的後遺症。
容楚眠手扶著額頭,呆坐半天,才有了下一步的動作。他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起身下床,隨手拉過一條褲子套上,赤腳朝著衛生間走去。剛走兩步,眼睛的餘光掃到了遺落在地板上的手機,當即轉過方向拾起來。邊走邊按開手機屏幕,屏幕一亮,容楚眠定住了腳步。手機屏幕上顯示著經紀人梁頌十幾通的未接來電。
電話記錄從昨晚到今早,怕不是有什麼急事。
容楚眠果斷回撥了電話:“喂。”
嘶啞的聲音帶著一絲絲慵懶,明顯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我的祖宗,你可算是接電話了。”梁頌焦急地說道。
“怎麼了?”容楚眠撓了撓糟亂的頭發,反問道。
“還問我怎麼了?我還想問你呢!昨天晚上你跑哪去了?電話不接,短信不回,我找你都找瘋了。你是不是覺得我活得太輕鬆,給我找點事做?”梁頌沒好氣地發泄著滿腔怒火,連環質問道。
“我?”容楚眠被問得一頭霧水,不禁陷入了回憶。
昨夜是星海娛樂的年會,也是公司的慶功宴。作為國內最知名的影視傳媒公司,星海娛樂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大眾的心。
眾所周知,星海娛樂的年會不隻是慶功這麼簡單,它更是一場娛樂界的交際盛宴。除了星海自家的藝人,項目投資方,商業夥伴,連其他公司的藝人也會參加這場備受矚目的晚宴。
當晚到場的參與者,無論身份高低,都會遵從主辦方要求盛裝出席。寒冬臘月也阻擋不了俊男美女的熱情,西裝革履,薄紗長裙,絲毫不會受到冷空氣的影響,甚至還有媒體記者到場為人拍照,全程記錄晚宴的過程。這隆重的場麵堪比國際電影節爭奇鬥豔的紅毯一般奪目耀眼。
容楚眠身為星海的頂級藝人,更是媒體和粉絲關注的焦點,自然避免不了這樣的場合。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處境,隻能順勢而為,像例行公事一樣,參加年會走個過場,其目的隻有一個,告訴所有人他來了。
進到會場後,容楚眠安靜地坐在角落裏,想要把自己隱藏起來。奈何低調在這個會場裏毫無用武之地,事情的發展根本不順他的心意。
容楚眠就像是自帶光環的主角,任誰進來都會尋著他的方向找來,又是敬酒又是詢問。明明平日裏沒見過幾麵,也要裝出一副熟悉的模樣,在大夥兒麵前談笑風生。
都說演技好的優秀演員難有,殊不知生活中會演戲的人比比皆是,個個都是被埋沒的人才,戲劇屆的遺珠。
可惜了。
從進到會場,容楚眠杯中的酒從沒有過間斷,標準化的假笑仿佛被定格在臉上,連角度都絲毫不差。他脾氣不算好,也不喜這樣的場合,但懂得體麵應對,叫人挑不出毛病。成年人的成熟和悲哀在容楚眠的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原來容哥你在這。”說話的人是公司近日最力捧的小花白盼兒。
“有事嗎?”容楚眠刻意退後一步,和對方保持了距離。
“有,想和你合作一部電視劇。”白盼兒回應得直白,眼神中夾雜著嫵媚,表情充滿著誘惑,隻不過容初眠不吃這一套。
從在公司第一次見到這個女生,容楚眠就能感覺到對方的野心。人有野心並非是錯,隻是白盼兒的野心昭然若揭,會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容楚眠有幸見過幾次,對此人心生防備,不願有過多的牽扯。
同是星海的藝人,容楚眠麵上不好鬧太僵,簡單回應道:“工作上的事情,麻煩找梁頌。公司有規定藝人不可以跨越經紀人私下攬活。”
白盼兒不傻,兩人雖然是同門,但是在影視圈的地位天差地別,平日裏根本沒什麼機會和容楚眠說上話。現在難得碰上,當然不會輕易放過。
她不死心道:“規則是死的,人是活的。隻要你願意,梁哥也不會說什麼。”
容楚眠微微一笑,沒有多餘的廢話,隻回了三個字:“找梁頌。”
說曹操,曹操到。梁頌應付完幾個合作方,來到容楚眠身邊,問道:“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