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高向陽以為代文傑有了女朋友就不會再找安菊兒則大錯打錯了。第一次相親失敗後,代文傑三天一個,走馬觀花似的換著女朋友,而且隻要換一個便要領到安菊兒家讓她過目,因而比以前去的更頻繁了。這些女孩大多是到他雜誌社拍照時認識他的模特,相貌身材自不必說,安菊兒看著哪個都覺得好的不得了,但代文傑好像沉溺於不斷尋覓和放棄的過程,從沒有停下更換的腳步。
安菊兒後來終於認識到他這是在賭氣,在他打電話稱要帶第五個女朋友來看望她時,及時地製止了他這種行為:“行了,代文傑,不用再證明了,我知道你有本事。”
代文傑裝傻:“你什麼意思啊?”
“我說你不用再帶女孩來讓我看了!”
代文傑如釋重負地長籲一口氣——這段時間以來他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如果安菊兒再不喊停,他也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那我不帶女孩自己去行不行?”
麵對他這種死皮賴臉的態度安菊兒無可奈何,她真不知道自己家有什麼好,能如此地吸引代文傑。
“你願意來就來,隻要你不怕碰到高向陽。”
從此代文傑便又成了她家的常客。他和高向陽的戰爭便也隔三岔五上演著。安菊兒在心理上偏袒高向陽,因為多數情況下是代文傑沒事找事無理取鬧。但是她又不能把這種偏袒表現出來,代文傑畢竟孤身一人,受一點氣便會把自己當成世界上最悲慘的人,然後擺出一副“天下負我,生不如死”的樣子。
當又一個周五來臨時,代文傑下了班便快馬加鞭直奔安菊兒家。一見到安菊兒他的一顆心便踏實下來,知道一個美好的周末就要開始了。
安菊兒見到他卻是煩不剩煩,知道這個周末又會以他和高向陽的戰爭來開帷幕。
代文傑進了安菊兒家,突然發現她的桌子上放著一本雜誌,拿起來一看,正是刊登他愛情哲理漫畫的雜誌。
他大為驚奇的問安菊兒:“你不是不看漫畫嗎?怎麼會買這份雜誌?”
“支持一下你的事業,隻要有你的作品,每期我都買。”
代文傑心中大喊一聲不妙——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愛情哲理漫畫的主旨已經變成了他對錯過安菊兒的惋惜和對她愛的表白,如果她看了,肯定就什麼都知道了。
他惴惴地問:“那你有沒有看啊?”
“買了當然要看了!而且我每次都買兩份,還要給陳玉寄一份,讓她也看。”
代文傑終於知道為什麼陳玉給他和安菊兒寄來了情侶項鏈——她已經從他的漫畫裏看出了他的心思。
那安菊兒看出來了嗎?想到這兒他的心跳急劇加速,如果她已經看出來了,那他這些日子以來簡直就如同一隻猴子在被人耍著玩。
“你看完有沒有發現什麼?”他繼續忐忑不安地問。
安菊兒微笑著回答:“發現了,你好象是在講你自己的經曆和感受。”
代文傑緊張得快要休克了,他覺得這簡直成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逼供——不是他逼問她,而是她在逼問他。
“你看出來是什麼經曆和感受了嗎?”
安菊兒充滿憐惜地看著他,說道:“你是不是還放不下恩夏?”
聽到這個答案代文傑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失望,隻是一言不發的看著安菊兒,心中默默地對她說:“為什麼全世界都知道我在想什麼,隻有你不知道?”
他突然感到有些不甘心,一瞬間有了把一切說出來的衝動:“安菊兒,你有沒有覺得……”他說到這兒頓住了。
安菊兒疑惑地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