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菊兒走後,代文傑班回家繼續和母親住,日子又恢複了索然無味的重複和循環狀態。
他有時也會想起安菊兒:當母親套上寬大的黑色西服時,當他在街上看到一臉茫然的農村來的女孩時,安菊兒那張低著的、帶著幾許黯然的臉就會出現在他的腦海,他的心便會泛起微微的苦澀。
當他後來知道,原來皮特要找的是陳玉而不是安菊兒時,他驚恐地找來一切褒義詞來誇獎她的人品,編造了一堆數據來證明她的實力,終於勸說總公司留下了她。但在這之後,安菊兒音訊全無,他真的不敢想這個有著悲苦命運的女孩,以她敏感倔強的性情會在無親無故的國外會淪落到什麼樣的地步。
安菊兒走後不久高向陽就跳槽去了其他的公司,雖然他在公司是事實上的總經理,大事小事全由他操心。但隻要代文傑還在正總的位置上不死不活的混日子,他無論再怎樣努力還是無法摘除副手的帽子。一想到這點高向陽就心有不甘,他從小和代文傑一起長大,他努力刻苦,代文傑吊兒郎當。但是由於他有一個無所不能的母親,他還是一樣和自己進重點高中、上重點大學、進外企工作,而且職位比自己的還要高。這不公平的事實使高向陽喪失了繼續努力的激情,也致使公司的業績一直不盡如人意。他頂著輿論的壓力選擇了和安菊兒在一起,而她卻公然的背叛了自己。這一切的一切讓他對公司徹底絕望,所以當另一家企業向他伸出橄欖枝時,他毫不猶豫地接受了。
高向陽辭職後,副總經理換了一任又一任,但公司的業績仍然無法控製的的一瀉千裏。第三年到來時,當公司前半年銷售量不佳的消息宣布的的第二天,代文傑接到上麵的電話,總公司要從德國派一個很有能力的中國女孩過來擔任新一任副總經理。
“不是安黛吧?”代文傑敏感的詢問。
對方的“no”回答得格外響亮,讓他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
這位傳說在總公司業績常年第一,深諳管理之道的富有神話色彩的女經理到來之前,全公司的員工抱著滿心的期待守候在大門外等著迎接她。
當約定的時候到來的那一分鍾,遠處急速駛來一輛棗紅色保時捷。在一個品牌汽車銷售公司,開別的牌子的車是需要幾大勇氣的,可見來者之桀驁程度。
輕盈嫻熟的刹車後,車上走下來一個戴著紅色墨鏡的年輕女子。
這女子身姿挺拔,從頭到腳一身黑,幾縷烏亮筆直的長發在風中飄起,拚構出幾條象征著年輕與活力的曲線。修長的黑色紗質長衫被一根同樣材質的腰帶鬆鬆的束著,顯出腰肢的纖細欣長。筆直肥綽的絲質褲腿隨著快而穩健的步伐呼扇呼扇的像卷著一陣風,纖細的腿形的流暢線條在其中若隱若現。褲管下麵下麵露出尖尖的高跟鞋頭和鞋跟,有節奏地在地上踩出響亮的篤篤聲。
這身服飾的品味深得代文傑心,他伸出手熱情的迎上去。
那女子將頭發向後一攏,墨鏡除下,一雙漆黑閃亮的大眼睛在白皙精致的臉龐上顯得格外醒目。這眼睛含著一絲成分複雜的笑意在眾人的臉上滴溜溜的轉了一圈,算是打了招呼。大家心裏一聲驚歎——不是安菊兒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