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潑水事件之後,代文傑和安菊兒的關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由原先的主仆關係變為後來的敵對狀態。
“你想把我打扮成奶牛還是斑馬?誰讓你把我的白外套和我媽的衣服放一起洗的!我媽不在家你倒讓我當牛做馬起來!”代文傑拿著被安菊兒洗的染色的衣服來找碴。
“不想當牛作馬你就去當豬光著好了!”安菊兒正眼都沒瞧他。
代文傑氣地把所有安菊兒洗好的衣服扔在地上,用力跺了幾腳:“全部給我重洗!”
幾天後邊麗宏出差回來,母子二人正一起看電視時,安菊兒把從代文傑衣兜裏翻出來的他和女友拍的大頭貼扔在兩人麵前,對代文傑說:“上星期洗衣服從你口袋裏掏出來的,你收好了。”
邊麗宏搶先一步拿了過去,代文傑慌忙解釋:“那是前年照的。”
“放屁!”邊麗宏邊罵邊把照片撕的粉碎,“這上麵的衣服是上個月我才給你買的!你現在撒起謊來眼都不眨一下啊!真是和那個女流氓越學越混帳!你到底要和她鬼混到什麼時候?”
“不就是一起拍了張照片嗎?什麼女流氓,什麼鬼混,你幹嗎說那麼難聽!”
邊麗宏見兒子為了女朋友和自己頂嘴,氣得渾身顫抖。她幾步上前跪到代文傑父親的遺像前,頓時老淚縱橫:“老代啊!兒子翅膀硬了,再用不到我了,你快接我走吧,省得招人家嫌棄。”
代文傑哪裏還能安坐,趕忙上去拉她,但邊麗宏就是長跪不起,代文傑見狀也隻得當麵跪下:“我錯了,全是我的錯。媽,你就起來吧!”
這場爭鬥,最終以代文傑在父親遺像前發誓和女朋友一刀兩斷而結束。
這件事加劇了安代二人關係的惡化,他們不僅在家裏互相橫眉冷對,在公司更是劍拔弩張。為了使安菊兒達到銷售量,邊麗宏在她那裏買下了三輛車,才使得她勉強通過試用,留在了公司。
代文傑借助自己職位的優勢,在公司隻要見到安菊兒便當著眾人的麵對她百般刁難。而安菊兒也一改往日溫順柔弱的形象,遇到代文傑的嘲諷馬上反唇相譏,加倍奉還,大有同歸於盡的勢頭。由於總公司特別規定分公司的人事事宜不由總經理決定,所以代文傑拿安菊兒也沒有辦法,幾次被弄得下不來台後,他幹脆開始見她就躲。
對於高向陽,安菊兒則是退避三舍,每次看到他不是遠遠的就躲開,就是裝作沒看到一樣低頭匆匆走過。曾經頂樓上兩人一起度過的那些溫暖的中午,都被她強行塞進記憶的抽屜,緊緊地上了鎖。
安菊兒就像一隻羽毛盡褪,滿身傷痕的鬥雞一樣。雖然誰都知道她的殺傷力不大,但是那視死如歸的架勢能夠讓所有人望而怯步。她就這樣,每天在肥碩的黑色套裝裏,昂首挺胸、目不斜視,開始了獨來獨往的新的公司生活。
不知不覺中,安菊兒來北京已經半年了,當她剛剛適應了每日不斷重複、平淡如水的生活時,邊麗宏卻掀起了一番驚濤駭浪。
“你倆也相處了半年了,是結婚的時候了,哪天去把證兒領了。”一日晚飯時,邊麗宏對旁邊的安菊兒和代文傑說。
“開玩笑!”代文傑要蹦到桌子上似的從椅子上跳起來。“就她?她能配得上我嗎?她是我們公司最老土、最變態、最沒人緣的一個。我要娶了她得讓全世界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