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培訓期過後試用期到來了,公司規定每位新人至少在試用期內賣出三台車才能繼續留在公司。安菊兒深知代文傑肯定會千方百計借這個機會除掉自己,所以下定決心一定要賣出三台。無奈她天生靦腆,笨嘴拙舌,又沒什麼社會關係,所以大半個月過去了,眼見別人賣出了一輛、兩輛、甚至完成了任務,她這裏還一點買賣的影子也沒有。正在安菊兒心急如焚的時候,偏偏又來了一件更倒黴的事。
這天公司來了一個為企業購車的大客戶,這人十分刁鑽挑剔,但交易一旦達成公司的收益十分可觀,所以營銷部發動所有的新人出馬爭取將他一舉拿下。
大隊人馬跟著這位“郝”姓老板一輛一輛的挑車挑了一上午,郝老板終於相中了一款,要求找一個人給他試車。
營銷部的江門德經理馬上拉了一個小夥子上去。
“不,我自己選。”郝老板眼睛賊溜溜地在跟隨著的眾人間瞄了一圈,最終竟落在被擠在人群後麵的安菊兒身上:“就是你了,和我一塊試試車。”
“可是,我不會開車啊!”安菊兒驚慌失措。
“沒關係,我開,你在旁邊給我講解。”郝老板露出一個膩歪十足的笑容。
安菊兒隻得一咬牙上了車。
公司唯一一個不會開車,而且話都說不連貫的職員被挑走了,眾人忐忑不安的內心充滿不祥的預感。
果真,車子還沒離開大家的視線時便開始歪歪斜斜的扭動起來,一分鍾後,遠處響起驚天動地的刹車聲。安菊兒首先哭著跑了回來,然後是氣急敗壞一下車就破口大罵的郝老板。
就這樣一筆眼見就要到手的大買賣泡湯了。
事後安菊兒立馬被傳喚到了總經理辦公室。
當穿著晃晃蕩蕩黑西服套裙的安菊兒進來時,代文傑開始歇斯底裏的怒吼:“你怎麼把客戶惹毛的?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那麼多人一上午的心血就白費了!公司損失了多少你知道嗎!”
“他在車裏動手動腳,說什麼晚上我如果跟他回家,他就簽合同……”安菊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代文傑冷笑一聲:“讓他占點便宜就能賣出50輛車?我就不信這麼好的事情你不幹。是別的原因吧?”
這句話對安菊兒來說猶如一記耳光,她一下子愣住了,之後腦海裏突然浮現同事們剛才的神情,有嘲笑、有譏諷、有恨鐵不成鋼、有幸災樂禍,唯獨沒有同情和憐憫。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是多麼的孤立無援,而自己曾渴望別人憐憫諒解的心理是那麼的愚昧可笑。
其實代文傑本來沒想說這麼過分的話,但這筆業務的砸鍋確實使他大動肝火,再加上他一心想刺激安菊兒離開公司,所以有些口不擇言。話一出口他已有些後悔,擔抱歉還沒來得及說,一杯茶水已迎麵潑來,等他回過神來安菊兒已甩門出去。
安居兒一出門,和門口立著的高向陽撞了個滿懷。
高向陽把安菊兒帶到自己辦公室。“你怎麼可以這樣對經理呢?你知道那個客戶對公司有多重要嗎?你把這筆業務搞砸了,換誰作經理都會生氣的。”
“你如果是想重複他罵我的的話請就此打住,我不想聽。”
“他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啊!”,其實代文傑跟安菊兒說了些什麼高向陽並沒有聽到,他本來是去代文傑辦公室給安菊兒解圍的,但剛到門前她就衝了出來。他以為代文傑跟她說的隻是些“要從公司的利益出發、顧全大局”等等上司教導下屬常用的話罷了。
“不是沒有道理”這話一出,好似五雷轟頂,徹底震碎了安菊兒對自己在公司的處境的最後一點幻想。
高向陽後來說什麼她根本沒聽進去,她的目光幣值的盯著高向陽的眼睛,嚴峻的神情讓他不寒而栗。安菊兒沒再說一句話,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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