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修真界第一美人、原第一劍修謝蘭亭性子比雪還冷。
對此,禦劍宗內服侍謝蘭亭的童兒表示:“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謝師叔呼籲大家理性看待他本人,切勿、切勿……謝師叔說的話太難記,後麵的我沒記住。”
想當初,童兒也曾有過天真的幻想,以為禦劍宗前輩們必定個個仙風道骨,儀態翩翩,直到他被選來照顧修為廢得差不多的謝蘭亭,親眼目睹了師叔們明爭暗鬥,好一個他爭、他鬥、他插翅難飛,劇情比坊間熱銷話本還精彩。
而傳聞裏高冷得不要不要的謝蘭亭,哪怕修為打不過了,也能憑一張嘴把人懟得七竅生煙。
蘭亭本非高冷花,全賴謠言大嘴巴。
童兒猶記得那年雪覆紅梅,景致美不勝收,謝蘭亭坐在梅花樹下,捧著盞茶悠悠輕歎:“這麼多年我還沒把他們氣死,我覺得我有責任。”
已經被謝蘭亭同化的童兒麻木道:“我覺得你們都有責任。”
謝蘭亭大笑,紅梅悠悠落在他發梢上,饒是童兒天天對著謝蘭亭的臉,還是不由看愣了。
銀裝素裹,人比花盛,傳聞裏也有靠譜的,比如謝蘭亭真的是童兒見過最好看的人。
半個月前,謝蘭亭聯姻大局已定,童兒以為師叔搞不好得來個魚死網破,結果他隻是短暫地不對勁了幾天,很快就恢複了平常的模樣。
說實話,童兒為謝蘭亭感到不值,謝蘭亭昔日是修真界第一劍修,一劍驚天下,為了保護宗門的弟子,在魔域受重傷,從此修為跌落至金丹,此生可能再難更進一步。宗門裏的長老說得冠冕堂皇,什麼聯姻是為他好,實則就是要拿他換利益。
童兒拿著掃帚,看向緊閉的主屋房門,心酸不已:他隻是個修為約等於無的小仆,幫不上什麼忙。
今天是謝蘭亭閉關養傷的第三天,也是童兒無所事事隻能掃雪的第三天。
謝蘭亭住的雪梅峰常年覆雪,昨晚又一場大雪鋪路,童兒要把山徑路掃出來,他剛拎著掃帚站定,迎麵看見個風風火火的人影疾馳衝來。
這走路姿勢,一看就跟他們雪梅峰的畫風很不一樣。
童兒抱著掃帚慢吞吞行禮:“見過劉——”
一聲“師叔”還沒喊出口,劉棄風就徑直越過他,旋風似的刮過,腳步帶起一地雪塵,差點糊了童兒滿臉。
童兒抹了把臉,轉身見劉棄風直衝著主房奔去,忙道:“劉師叔,謝師叔說了,他要閉關養傷,這幾天不許——”
劉棄風拿他當空氣,抬手就在門板上狠敲,“嘭嘭嘭!”
暴躁的敲門聲伴著暴躁的嗓音,震得屋簷上的雪都簌簌掉落:“謝蘭亭!開門!”
童兒說話第二次被打斷,委屈地咂咂嘴:能不能讓人把話說完?
接著,他就驚恐地看見劉棄風不耐煩了,居然抬腳便踹,一腳將門板踹了個四分五裂!
童兒心痛不已:上好的雪香木!
他一邊想糟了,師叔們又要開始吵架了,可他等了等,既沒等到謝蘭亭一聲“滾”,也沒等到劉棄風大喊大叫。
童兒覺得事情不對勁,他狗狗祟祟湊到門邊探了個頭,隻見屋子裏整整潔潔,隔間的屏風收起,前廳和後屋都能看清,香爐冷了不知多久,床榻一點褶皺都沒。
怎麼看,也不像是剛住過人。
自稱正在閉關養傷的謝蘭亭,壓根兒不見人影。
劉棄風站在屋中,眼睛都氣紅了,弟子來報庫房中彩禮跟嫁妝都不見時他就眼前一黑,直奔雪梅居,結果謝蘭亭的鬼影都不見。
他不好的預感成了真,消失的錢財消失的人,連起來劉棄風隻能想到一個可能性——謝蘭亭逃婚了。
“逃婚,逃婚,你他娘的逃婚了,還把彩禮嫁妝全裹走了……”劉棄風手都在抖,“那嫁妝是我們費勁搜羅,用來跟顧家示好的,我把我的家底都砸了不少進去……”
童兒縮了縮頭,心說哇塞好刺激啊!謝師叔終於要成功把劉師叔氣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