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人碼頭後巷(1 / 3)

每當傍晚,總會有一幫畸形的、身體發射著迷人射線的人聚集在夕陽弧酒吧的後巷,他們將從機械博物館裏搜刮來的破舊文件揉成一個團,再撒上點廉價的食用油點燃在從酒吧後廚拿出來的垃圾桶裏。他們有五個人,穿得盡是布滿破洞和血跡的便衣,就是在五十年代你隨時能看到的那一類衣服,令人年輕的衣服,現如今那些卻那麼的破舊,帶著汗臭和鏽味。康斯坦丁和他們待在一起,因為他暫時還離不開碼頭。

“嘿,戈登”,那個離康斯坦丁最近的流浪漢操著一口德國口音的英語對同伴說道,“你說黑色黨下一批補給裏會有黃桃罐頭嗎”

“不太可能有,最近食品公司開始調控那些罐頭的價格了。我敢說他們幾乎沒想過我們這些窮光蛋有沒有能力買得起”正在給垃圾桶篝火添柴的老者回答。

“真是和舊時候一樣,老博金絲一家整天都在問這種問題。真的是該死,他們現在依舊很窮。”

康斯坦丁沉默了很久,非常久,從下午一直到八點都沒有,他隻是待在垃圾桶前,等著流浪漢們回來生火。

“……………得了吧,要我說你們就別想這些,好好在這裏謀一條生路,何必等著黑手黨的人給你們送東西呢?他們是和你們有什麼交易不成,難道整個輻射區的人都得是他們的員工嗎”離得最遠的流浪漢對眾人說。他的嗓音沙啞,像灌滿了塵土的音響,而他的身形也十分佝僂。

康斯坦丁想要說些什麼,關於黑手黨的事,但很快他就放棄了。他還在適應這副身體,這個曾經死去過的身體目前還不能使肌肉出全力,每當康斯坦丁想要走到離篝火五百多米遠的距離時,他就走不動了,雙腿開始不止的顫抖,這段時間裏見過他的所有人都以為康斯坦丁患了癮症。實際上,身體的前主人確實是個癮君子,名叫杜姆,根據近期大腦恢複的記憶來看,杜姆還是某個幫會的成員,可因為酗酒在會裏不受待見。康斯坦丁起初極不情願來到舊金山,猶豫了三天才將自己的意識上傳到杜姆的屍體身上,畢竟進入這個身體意味著要消除自己多餘的記憶,再轉移點自己重要的記憶,最後還要接受死者的記憶,等過幾個月後,康斯坦丁甚至都可以回憶起這個可悲的人到底是怎麼死的,他的身體為什麼用起來那麼難受。

流浪漢中唯一一個看不出畸形的人叫做阿爾納斯,很怪的名字。他將康斯坦丁稱作佩德羅,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康斯坦丁還是認了,大概是對這個名字有點好感的原因。阿爾納斯折騰著手裏的薩克斯,他穿著筆挺但打了補丁的雙排紐扣禮服,卻留著八十年代披頭士發型。據阿爾納斯所說,他自己有四十多歲,這輩子從來沒有離開過美國,三十歲時在一家高檔餐廳裏當樂手,不知道為什麼被趕了出來。他身高一米九幾,康斯坦丁無法換算成其他單位,。阿爾納斯任由康斯坦丁病怏怏的躺在他身邊。

炎熱的篝火擺在麵前,讓他的臉炎熱又幹燥,他覺得無力,並且比以前更加懶惰了,組織給他的任務還有很多沒有做完,“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多久了”康斯坦丁不禁這樣問自己。

“阿爾納斯,黑手黨是什麼……………”麵對著遲遲沒有完成的事業,康斯坦丁輕聲地對阿爾納斯問道。

阿爾納斯見沉默的新兄弟開了口,瞬間轉換了心情,將板著的臉放鬆。其他流浪漢也靠了過來,緊緊地圍住篝火。這群流浪漢,地獄中的幸運兒團結地望著阿爾納斯的麵孔,等待著他的嘴巴吐出舊金山的往事。

“就和你以前在電影裏看到的沒什麼區別,佩德羅。你看過嗎?《教父》,兄弟。那幫把自己打扮的帥氣逼人的西裝客他們現在特別照顧窮人,而且絕對不碰毒品交易。嘿嘿,毒品交易!真是可笑。黑手黨跟警員們做走私,而輻射區就是最好的路線,這就是為什麼黑手黨那麼照顧我們輻射病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