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廟門口的空地上還有口水井,低頭往裏頭一看,清亮清澈,看起來是連著外頭的活水。原本擔心的吃水問題現在也解決了,不錯不錯,甚是完美!秦微涼一擊掌,決定去把客棧的房間退了,再買些生活用品來收拾布置一番,從今天起她就住這了。
秦微涼把門掩好,又快步回到客棧,把前兩天買的衣服連同之前那兩個撿到的包袱也一起收拾了,去樓下退房。
掌櫃的聽她說要走,麵上神情還有些不舍,一直問她在哪處掛單。秦微涼給問得沒法子了,隻好說暫時在城外山神廟落腳。
掌櫃的聽了大驚失色道:“道長,那可萬萬使不得啊!那邊地方可是邪門得很啊,之前去降妖驅邪的師傅道長們,不是受了重傷,就是……就是下落不明。您可千萬不能去啊。”
秦微涼知道掌櫃的也是一片好意,但要是等她解釋完了天也黑了,就隨口敷衍道:“掌櫃的你不用擔心啦,都是些小東西,我鎮得住。這幾日多謝掌櫃的照應,我就先走啦,有緣再會!”說完,背起包袱飛也似的跑了,徒留掌櫃的在身後長籲短歎,憂心忡忡。
而此時的秦微涼猶如一頭紮進超級市場的購物狂,興/奮地看到什麼都想搬回去。先到東市買了碗筷勺盆、被子墊子、水盆水桶一類的日用品,再到西市買了兩套粗布衣衫,潤臉的脂膏,紮頭發的發帶。她還沒覺得過癮,就已經提得兩手滿滿,沒辦法走路了。正好有位賣菜的大娘剛卸完了貨,秦微涼覺得她那個板車不錯,就和她商量著借來一用,回來給她租金。那大娘也是很爽朗地一口就答應了,還幫她把那些鍋碗瓢盆的物什都搬上車,拉了繩子固定,防止東西掉下去。
可沒想到那獨輪板車看著平平無奇,其實甚是難推,一個輪子的不好把握方向,想把它推到東,它就給你往西倒,想要往西,它又向東扭。再加上道路崎嶇不平,坑坑窪窪的,秦微涼一路推得歪歪扭扭,汗透後心,不免又再一次感慨做妖沒有做人好。這要是放在她那個時空,花個30塊錢叫噠噠快車,保證解決一切問題。
好不容易把板車推到了廟裏,將東西搬下車再打水擦洗,就又過去了大半天。秦微涼顧不上休息,把門扇一合,掛上剛買的大鎖,先掉轉回頭去送板車。老板娘收了她十五分鍾,開心得喜笑眉開的。她又想到阿軒的傷,該弄點內服外敷的才好的好,就和人家打聽了藥店所在,借了櫃台上的筆墨,提筆刷刷寫下三七、乳香、沒藥、紅花、血竭、骨碎補等二十多味藥。等藥抓好了,秦微涼給了錢正提著要走,忽然想到王娘子家中貧寒,可能沒有煎藥的器具,就又折回去買了一把煎藥罐。
這樣三來兩去的折騰,待到了王娘子家,都快正午了。王娘子殷切地請了秦微涼進屋,端了碗涼茶來,邊感激道:“往日裏,阿軒睡著了還不時喊腿疼,昨天經道長救治後,竟然一夜安穩地睡到天亮,連燒也退下去了。”
秦微涼聞言也很是驚喜,如果她的辦法真能治好阿軒,那也就可以救到更多的人。雖說這麼多年苦心學的醫術可能就荒廢了,但不是有句老醫訓說嗎,但願世間人無病,何惜架上藥生塵?隻要看到病人能順利康複,是用的中醫西醫,亦或是妖醫,又有何區別呢?
阿軒坐在炕上甜甜地喊哥哥,秦微涼走過去摸摸他的腦袋:“阿軒真乖,今天感覺好點了沒有?”
阿軒點點頭,奶聲奶氣道:“已經好多了,腳腳上也沒那麼痛了。”
秦微涼過去坐下,捉過他的小手來把脈,脈象平穩有力,內瘀的情況好了這麼多。這不應該是藥物調理十多天才有的成效麼,怎麼這樣快?又閉上了眼睛,凝神去感受他骨膜內的傷勢。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骨頭不僅已經完美對接好,順利長上了骨痂,甚至連周邊的瘀血和腫脹都消散了好多。正常人經此“手術”,至少也要一個半月到兩個月才能恢複到的狀態,阿軒居然經過一晚上就好到這種程度了?
再細細“看”去,那骨骼上還有細細的黑色線在慢慢遊動,是昨天從自己指尖釋放出去的嗎?像隻可愛的小蚯蚓在慢慢地爬動,每經過一次,骨痂便剝落一些,露出裏頭新長的白色骨頭來。
秦微涼小心握住阿軒的腿,輕輕地上下動了動:“這樣,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