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紅低頭看杯中的茶葉,“她不肯,我也沒法。”
洛水打趣道,“她實在不肯,你便從了她吧。”
“你胡說什麼?”
洛水似笑非笑地瞧著她,“說笑而已,那麼緊張做什麼。”
胭脂紅一副不可理喻的神情,起身就要走。
洛水在她身後說,“我勸你還是早做決定的好,這女子一旦過了二十,可就不好嫁了。”
胭脂紅回過頭望著她,神情莫辨,幽幽地說,“你也過了二十。”
洛水放下茶杯,說道,“我隻身一人逍遙自在,我可不願被世俗的婚嫁所束縛。”胭脂紅笑了笑,洛水又說,“前幾日蘇毓告訴我,皇上將冊封穆向璘為鎮國將軍。”
胭脂紅詫異道:“有此等事?”
不管怎麼說,穆向璘仍舊是“罪臣之後”,崇桓竟會如此重用他,著實令她感到意外。
“千真萬確。”洛水說,“半月之後便是皇上大壽,到時舉國歡慶,皇上預備在壽宴當日作冊封大典。”
晚間,胭脂紅心事重重地倚在臥榻上,眼睛看向窗外。
時舞坐在矮凳上替她腳上的傷換藥,楚思悄悄走了進來,時舞剛要開口,對方朝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並接過她手上的紗布,用口型說,“我來。”
時舞起身站到一旁,恪盡職守地出聲提醒,“大姐,楚姑娘來了。”
楚思不悅地看了她一眼,這個時舞還是一如既往的死板。
胭脂紅回過頭,見楚思坐在她腳邊的矮凳上,胭脂紅笑了笑,“怎麼還不睡?”
“我來幫你換藥。”
胭脂紅偏頭看了眼時舞,時舞會意,放下手裏的藥退了出去。
楚思揭開染血的紗布,小心地清理過後,將藥塗在傷處。她抬起頭,見胭脂紅輕輕皺著眉,攥著扶手的指節微微泛白,楚思心疼地問,“很疼是嗎?”
胭脂紅搖搖頭,“不疼了。”
楚思上完藥,取過新的紗布纏在傷處。胭脂紅略略欠了身,將手搭在她的手背上,“你坐下,我想同你說件事……”
楚思打斷她,站了起來,“等等,我先給你看樣東西。”說完轉身來到門口的架子上取過方才帶來的一方畫軸,笑盈盈地來到她麵前遞給她。
“你上回不是說要看我畫的畫嗎,我畫好了。”
“哦?”胭脂紅笑著接過,一麵展開畫軸一麵問,“畫了什麼?姐姐看看你的畫工有沒有長進……”
畫軸展開到一半,胭脂紅的動作頓了頓,嘴角的笑容頃刻之間收斂住。
畫上是一名女子襲一身紅裙站在雪地裏的畫麵,女子眉目如玉,眉眼妖嬈嫵媚,舉止風情萬種,畫中人的神態被刻畫的栩栩如生,宛在目前一般。
楚思笑望著她的神情,“怎麼樣?”
胭脂紅怔怔地盯著手中的畫,心底卻壓抑著一道難明的情緒,“畫這個做什麼。”
“我想時刻都能看到你啊。”楚思說著,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畫上的人,“還是本人更美一些。”
胭脂紅將畫收起,抬頭對上她的眸,意味不明道,“不怕看膩味了嗎?”
楚思麵不改色地動了動眉睫,“不會。”想了想又添了句,“永遠都不會。”
胭脂紅愣了愣,移開眼,眼神卻實實在在軟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