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明白嗎?周憶晨喜歡的是那種文靜端莊的淑女!不是你!”
片片玉蘭花瓣隨著刺耳的話聲落下,刺啦一聲尖銳紮進了邵泠晚的耳膜。她倏地摘下了耳機眼罩,看向自己隔壁正用餐刀劃弄隔板的小男孩。
這聲音,比那句話還刺耳。
飛機剛剛經過了一陣顛簸,她倒是沒太大影響,依舊做著那個噩夢,卻不想身邊的惡魔蘇醒,現實的噩夢比回憶中更加可怕。
“小朋友,可以不要弄這個了嗎?會打擾別人休息的。”邵泠晚把自己炸了毛的頭發捋順,和顏悅色地對著小男孩耐心詢問著。
她生了一張娃娃臉,一雙眼睛又大又圓,瞳仁黑漆漆的有點像卡通人物。雖然她一點也不喜歡小孩子,但她因為長相可愛,還是有些孩子緣的。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不可以武力解決,是她最先想到的解決辦法。
她的問詢下,小男孩沒有說話。隻舉著銀晃晃的餐刀,用一雙琥鉑色的眼睛盯著她,一秒、兩秒、三秒。
或許,是聽懂了?
邵泠晚心中想著,要開口再說一句時,剛一個“小”字脫出,小男孩就哇的一聲,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什麼情況???
邵泠晚一臉懵逼,不知道是自己話說的太過,還是表情太嚇人,能把他嚇哭?
誠然,她十分正常的智商告訴她——都沒有,是這個娃,有問題。
“你幹什麼!你嚇到我家孩子了!”
比娃還奇怪的,是娃的媽媽,她一把將孩子抱到了懷裏,聲音高出幾個分貝,感覺嗓子都要劈了似的對自己喊著。
那指責聲不比那金屬的尖銳聲好多少,邵泠晚將後牙咬緊,沒有即刻反駁。
她自上飛機來,就看出母子二人是亞洲麵孔。但他們母子交流用的是意大利語,她還以為隻是亞裔。
這中文說的這麼溜,還先發製人可真是……
看著這對奇葩母子一個哭嚎著,一個麵目猙獰,邵泠晚心底冷笑了一聲。她邵大小姐從小千恩萬寵的,是真沒受過這種憋屈。可誰讓她不能在外麵丟中國人的臉呢。
一肚子火氣暫且擱下,她向對側俯了下身,微微低頭道歉道:“是您家的小朋友在這裏……有些打擾到我的休息了。不好意思,嚇到小朋友了,我和您道歉。”
她說著從自己隨身的包裏掏出一些糖果來遞給小男孩,這孩子冒著鼻涕泡抽噎著,但接糖的速度倒是不慢。
行,她這下是把素質發揮到了極致吧,但凡是個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也應該收斂一二。
隻是她又想錯了,小男孩的媽媽非凡沒有收斂,還變本加厲地哼了聲,滿是鄙夷地看著自己陰陽怪氣道:“嗬,真是矯情,我們家孩子這麼小,能打擾你什麼?”
“小姑娘家的,嘴巴這麼凶,小心嫁不出去。”
woc?
邵泠晚的假笑掛在臉上,手中的毛毯已經被捏得壓平了毛。
冷靜、冷靜,大家都是文明人、文明人。
就在她默不作聲做心理建設的這會兒功夫,小男孩的哭聲倒是小了,周圍的旅客也開始有了一些不滿的聲音傳出,怕是再鬧下去,會很難看。
邵泠晚心想,行,我忍。隻要你不鬧了就算了。大不了老娘當你是空氣。
她繼續一言不發,慢慢轉回了身子準備去拿自己的耳機和眼罩戴好,將身邊這對母子忽視。
然而,小男孩哭聲小了,動作卻沒小,他忽然腳踩到了座椅上向她這邊探過來半個身子,揪住了她剛剛放到座位旁邊的小熊玩具……
邵泠晚的呼吸瞬間凝滯,眉間的川字鎖得更深,情緒就在衝破底線的邊緣徘徊,她用她最後的一分客氣,從口中迸出五個字,“可、以、放、開、嗎?”
哇的一聲哭嚎,告訴了她答案,而且這次的哭聲比之前的分貝更大!
又特麼哭了!!哭了!!
這熊孩子真是絕了!
邵泠晚心裏罵了句髒話。這玩意再忍!她就不姓邵!
她揚手一奪,要把自己的小熊搶回來,小孩子的力氣哪裏能和一個成人抗衡,她自然順利拿到手中。隻是孩子的媽媽又不幹了,直接站起身來,指著她的鼻子就罵:“你把我家孩子凶哭了,還不能用娃娃哄哄他了?!我們商務艙都坐得起,還能占你便宜!”
女人一開始說話中氣十足,見邵泠晚嘴巴張開要開口時,突然嗚嗚咽咽地抹起了眼淚,“小姑娘,一看你就年紀不大。小小年紀的,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你也不怕遭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