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床頭櫃上的鬧鍾顯示著七點四十。
天呐!
都七點四十了!
她猛地坐起來,長這麼大,她還第一次睡到七點四十。每天早晨,她都是聽著公雞的打鳴聲起床的。她快速地換好衣服,理了理沒來及照鏡子,也不知亂不亂的頭發,剛擰開門把,就聽見外麵的腳步聲。
糟糕,她比陸先生起得還要晚!
她站在門後,等了大概兩分鍾的時間才把門開了一條縫,她探著腦袋往外瞧,她住的房間斜對麵就是餐廳,她抿著唇,放輕腳步走出去,還沒到衛生間呢,就瞥見客廳的窗戶邊站了一個人。
是陸君堯。
若非熬夜,他有早起的習慣,客廳裏暖暖的,孟鵑猜他應該起了有一會兒了。
“陸先生。”
孟鵑身上穿的是昨天方曲拿來的衣服,淺藍色的無領短款羽絨服,因為和這件外套放在一起的還有一件帶領的毛衣,孟鵑就一塊穿上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客廳的溫度有點高,她後脊覺得熱熱的,昨天她穿的那件黑色棉襖可比這件厚多了,也沒覺得哪裏熱。
陸君堯聽見聲音,轉過身,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圓領毛衣,淺灰色的運動褲,比昨天穿的那身顯得青春許多。
他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兩秒後,嘴角掛著很淡的笑,說了句:“挺好看的。”
孟鵑嘴角一彎,往前一步,眼睛裏有驚喜跑出來:“真的嗎?”她摸摸自己的臉:“不會顯得我很黑嗎?”
從昨天到現在,這是她說過的最顯熟絡的一句話,倒是把陸君堯給逗笑了,他走到沙發邊,把手裏天青色的汝窯瓷杯放在了茶幾上,坐進沙發裏:“怎麼起這麼早?”
都不正麵回答,那就是被她說對咯。
孟鵑小小失望了一下,走到沙發邊,因為之前接下了做飯的活兒,孟鵑問:“您早飯吃什麼,我來給您做。”
“今天不行,”他指著對麵,讓她也坐過來的意思:“廚房裏什麼都沒有,等下方曲會帶早飯過來。”
孟鵑坐他對麵,背脊挺得直直的:“那您之前都是怎麼吃飯的?”
他想了想:“你是說工作日還是周末?”
孟鵑哪裏知道他吃飯還分工作日和周末。
陸君堯見她又開始咬唇,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他靠著沙發背,抱著雙臂看她那微微有些黑,但是和小麥膚色又不太像的臉膛,說:“工作日是在公司吃,周末會去我父母那裏。”
說到父母,孟鵑又問了:“那您怎麼不跟父母住一塊呢?”她歪著腦袋,問題多多。
陸君堯是個很有耐心的人:“等你長大了,大概也會想要一個獨處的空間。”
十六歲的孟鵑抿著嘴笑道:“總覺得我在您眼裏就跟六歲的小娃娃似的。”
陸君堯不置可否:“我大你九歲。”不是小娃娃,是什麼?
孟鵑“啊?”了一聲:“您才25嗎?”若是不看臉,他舉手投足間的成熟穩重哪裏像一個25歲的年輕小夥呀!
不過,她用的是“才”。
陸君堯微微眯了幾分眼角,似笑非笑的:“我看著很老嗎?”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孟鵑忙擺手:“我可不是說您老的意思!”
陸君堯說著半真半假的玩笑話:“‘您’都帶上了,還說不老?”
你說她反應慢吧,這會兒,她倒是反駁得挺快:“那方先生喊我的時候不也帶‘您’嗎?”
這話倒是讓陸君堯無力反駁了,他嘴角牽出淡淡的弧度,往前傾了身子,去拿水壺。
孟鵑眼疾手快的先他把水壺拎起來,往他剛剛用過的那個天青色的水杯裏倒水。
陸君堯笑看都要溢出來的紅茶,溫聲提醒:“下次記得,倒茶要七分。”
孟鵑反應慢半拍地忙點頭:“我記住了!”
八點半,方曲拎著兩個飯盒來了。
待方曲把兩份濃稠的粥倒出來,孟鵑低頭看了看,問:“這是蝦仁嗎?”
方曲又變回了以前的一老本整,認真回答:“是的,孟女士。”
陸君堯走過來,方曲忙抽出椅子:“陸先生,上午,您要去公司嗎?”
眼看離過年也就幾天了,陸君堯說不去,然後對孟鵑說:“明天讓方曲帶你回老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