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震的大家無言以對,這竟是真的?竟有這麼匪夷所思?大家朝夕相處的當真是敵國王子?這番言論簡直是不可思議。
莫致之震驚之餘心中暗忖,小龍此刻講的是輕描淡寫,實則做起來免不了血雨腥風,短短幾天便有這等成效,必然是動用了不少暗中布局。
看向泰然處之的蕭世幸,莫致之越來越覺得蕭世幸城府難測,心機溝壑。
感受到莫致之的目光,蕭世幸轉過臉來,微微一笑,好似春風撲麵,再看向容堯,雙眸內便是沁骨的寒涼,“王子不僅想做女子,竟還想做青樓女子,委實怪哉。”這話內含奚落,語氣十足嘲諷。
“小王爺金口玉牙,口口聲聲說民女是男人,便叫民女無法反駁,可口說無憑,若是小王爺故意栽贓,民女可還有其他法子嗎?”容堯嘴角譏諷,機智不逞多讓。
老劉頭心有恨意,便插言道:“小王爺可命人搜他身。”
莫致之搖搖頭,直接搜身便是輕怠了,要是傳了出去,會有人說蕭世幸為人輕佻,便傷了蕭世幸的名頭。
“你要證據,便給你證據。”小龍說著,拍了拍手。
門口出現幾個人影,竟是兩個黑衣人駕著一個滿身血痕,灰頭土臉的男子,黑衣人將男子頭發後拉,拉的男子仰起了頭,露出滿臉血汙的臉。
男子緩慢睜開雙眼看到屋內眾人,目光鎖住容堯,“是六王子容堯。”待他說完,黑衣人便放了手,男子羞愧低下頭去。
容堯目光變得狠戾,重重哼了一聲。
嚇得那男子將頭埋的更深,隨即被兩個黑衣人架離。
“剛那人便是齊國的細作頭目,六王子可還要狡辯?”小龍眸子裏是壓不住的涼意。
容堯微微一笑,不甚在意倚進椅中,目光懶散隨意瞧著屋內。
小龍繼續說道:“屬下還查到,容堯雖貴為王子卻自小拜在雪山雙怪門下,習得一身刁鑽功夫,更是通曉易容之術,將諜報功夫做到極致,在大齊身為偵察院首屈一指的頭號細作,於兩年前來到大梁,入了關雎樓。”小龍隻言片語便將容堯底細揭的幹幹淨淨。
莫致之接著小龍的話繼續說道:“之後他便在一次夜宴上看到參將李嵐玉鬧事,他擅長收集情報,知曉李嵐玉乃是戊邊參將,便心生毒計,欲用李嵐玉身著官服死於關雎樓來彈劾此刻與齊國對峙的將帥,他先用迷藥將李嵐玉迷暈,藏於煙蘿床下,待暮色降臨,眾人聚往後院,樓中人少之時,潛入煙蘿屋中,先後殺害李嵐玉和煙蘿,造出李嵐玉對煙蘿欲行不軌之事,二人自相殘殺的局麵,之後脫下官服,換給李嵐玉,再藏身門後,大叫一聲引得眾人前往,完成密室殺人。”
容堯微笑點頭,雙手慢條斯理鼓掌,“不錯,推敲的不錯,那我便來問你,我是如何擒得到李嵐玉的?我可是日日都在這關雎樓內的思綺姑娘。”
莫致之聞言蹙緊眉頭,這一點,她尚未想清楚。
“有人與他合謀,在關雎樓外接應他。”蕭世幸黑眸肅冷如冰,“而且此人不同尋常,第一,此人有本事將參將李嵐玉抓住,第二,此人有本事將李嵐玉無聲無息送到關雎樓來,第三,此人能與敵國王子合作,第四,此人與帝國王子聯係,但帝國細作頭目卻毫不知情,說明此人有背景有本事,甚至可能背後權勢滔天。”
蕭世幸垂眸,濃密睫毛便掩住了黑眸內的幾分不解。
上輩子,就因為李嵐玉身著官服死於關雎樓,朝廷問罪,彈劾了邊疆將帥,皇帝便派他出征,軍中歲月長久,等回到京城,他在京中部署被毀於一旦,還在回京途中被陷害殺了敵國使節。
此番一早來到關雎樓,他便是要將上輩子李嵐玉之死改寫,豈料他將李嵐玉趕出關雎樓,那李嵐玉還是死於關雎樓,真正是劫數難逃。
眼前的莫致之正看向屋內容堯,剔透的眸子亮如琉璃,雖有憤恨,卻如此生動,顯得更加嬌俏,叫他忍不住想要親近。
這次又是她,好在還有她。
莫致之抬眸,黑眸閃過一絲狠絕,“抓捕凶手。”一聲令下,那一眾捕快拔出了配刀。
容堯站起身,嘴角勾起詭異笑容,身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好似刀子切割骨頭似的,慢慢他的身子變長,肩膀延伸,很快變成了一個身形高瘦的男人,隻是臉上仍舊男女莫辨,氣質陡然多了一股妖異味道,叫人心中無端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