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致之笑了笑,自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呈給伶俐看,問道:“好看嗎?”
瓷瓶瑩潤細膩,工藝精巧,十分玲瓏可愛,伶俐亮了眼睛,乖巧點頭:“好看。”
“將這個塗上,傷能好得快些。”莫致之將瓷瓶遞了過去,“拿著。”
“給我?”伶俐有些怯生生的,並不敢伸手接瓶。
“給你的,拿著吧。”莫致之笑著回複,聲音很是幹脆。
伶俐接過瓷瓶兒,立馬雙眼彎彎,臉上綻放出童真笑顏。
莫致之被她感染,眉眼舒展,含笑道:“伶俐,你在這裏多久了?”
“七年了。”伶俐反複看著手上的瓷瓶兒,很是愛不釋手,她一低頭,小小粉嫩脖頸兒便漏了出來。
莫致之將她翹起的領口掖了掖,看著她玩耍的動作,柔聲問道:“對樓裏人都熟嗎?”
伶俐抬眸看著眼前姐姐,這個姐姐又溫柔又好看,還對她很好,伶俐很願意幫他,便使勁點了點頭。
莫致之漾起笑容:“可以講給姐姐聽嗎?”
~
莫致之叫伶俐先走,自個坐在門檻上默默無語。
伶俐口中煙蘿脾性居然如此古怪,也不知到底經曆過什麼。
莫致之思緒萬千,卻感到眼前人影閃動,抬起頭來,隻見一名女子走了過來,女子披著鬥篷戴著鬥笠,鬥笠上罩著黑紗,整個人猶似身在煙霧中,隻隱隱約約能感到明亮眸光。
行動間,女子裙裾擺動,露出玲瓏細腰,莫致之沒來由就覺得此人定是美人,且是一舉一動勾人心魂的大美人。
老鴇跟在女人身後,臉上笑的殷勤,態度很是恭敬,將人直送到後門,莫致之起身讓路,女子腳步不停出了門,門外已有馬車在等候。
關雎樓才出事,什麼客人這般神秘,大白天罩著麵紗就過來了。
莫致之心中疑竇叢生,好奇回頭觀望。
“莫捕頭,口供核實好了。”老劉頭回到莫致之身邊,見莫致之張望,順著她目光也看了過去。
門外女子在侍女攙扶下,上了馬車,動作之時,鬥篷下落下一個手帕,女子卻渾然不覺。
馬車啟動,揚起灰塵,將地上手帕吹得更遠了些。
“有些可疑。”老劉頭警覺敏銳,將煙管插在背後腰間,走出門去。
莫致之心中有疑,便沒有阻攔,覷到老劉頭在門外撿起手帕,放在眼前看了看,忽然僵硬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莫致之驚疑不定,卻見老劉頭猛然追向馬車離去方向。
“老劉頭~”莫致之拔腿跟了上去。
叫聲將老鴇驚醒,老鴇轉身看向門外,頓時變了臉色。
莫致之追了兩條街,追到巷道,怪了幾拐,不見人影,隻得先回來,卻見老劉頭悵然所失走了回來。
莫致之正欲問話,卻看到老劉頭忽然不再溫吞吞,徑直跑向老鴇,口中莽撞問道:“老鴇,剛那人是何身份?”
老鴇麵露驚恐,一時支支吾吾起來。
莫致之心中生疑,於是嚇唬道:“此處才發生了命案,你若不說,難道是和凶手沆瀣一氣?”
老劉頭臉色怪異,眼中閃著奇異的光,威脅道:“老鴇,尋出凶手至為重要,你難道想要凶手在這樓中逍遙法外?”
老鴇被嚇的六神無主,囁嚅道:“那人是來收拾煙蘿遺物的。”
“為何此人來收拾煙蘿的遺物?”莫致之蹙眉。
“那人到底是誰?”老劉頭驚疑不定。
老鴇猶豫一陣,終是結結巴巴說道:“她是煙蘿的母親,是……芷煙。”
老劉頭聞言,頓時驚的目瞪口呆,半晌問出一句:“煙蘿她……她姓什麼?”
“她姓劉,原名劉曉蘿。”老鴇看了看老劉頭,歎了口氣,“煙蘿今年十八歲,其他話,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
老劉頭好似被雷擊中,雙眼圓睜,臉色鐵青,渾身顫抖起來。
莫致之眼皮一跳,急忙將老劉頭扶著坐下,心中卻是驚駭不已,她恍惚記得老劉頭曾說他是花魁心上人,難道那花魁就是芷煙?
那煙蘿難不成是老劉頭的女兒?可煙蘿已死,老劉頭才知有女兒,如今卻要調查女兒的死因?
莫致之心中大驚,慌忙看向老劉頭,顫聲問道:“老劉頭,你可還好?”
老劉頭盯著莫致之,竟是說不出一句話。
煙蘿的母親芷煙當年是關雎樓內的花魁,那時候她便住在三樓東四號,即是最深那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