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場景觸目驚心,了緣師太戴著麵紗躺在榻上,胸口鮮血淋漓,赤紅血液染紅床榻灑落地麵。
蕭世幸昏倒在地,白衣染血斑駁刺眼,他手中緊握著一把帶血尖刀。
“師父。”南沁哭喊著衝向師太,跪在榻邊哭泣不止。
小龍急忙去扶蕭世幸,卻發現蕭世幸隻是昏迷不醒。
“我在客房昏睡了半個時辰才醒來。”蕭世幸聲音悠然,好似驀然轉醒。
莫致之凝眸看他:“案發後,師太的屍身可有人看守?”
“了緣師太身死是大事,小龍當時就下令封鎖禪房,著人看守屍身。”蕭世幸語氣篤定。
莫致之眉頭輕鎖:“中途可有人進去過?”
“無人進入。”蕭世幸忽然眸中一亮,“小尼姑南沁曾在淩晨送過薑湯,換守門侍衛小憩。”
“明白了。”莫致之雙眸炯炯,聲音擲地有聲:“南沁守門之時,假扮主持之人可趁機換回主持師太的屍身。”
若真的不是蕭世幸殺人,那麼南沁和假扮了緣師太的人協同作案,就是最大的可能。
據莫致之猜測,凶手殺害了了緣師太,再假扮了緣師太夜見蕭世幸,等蕭世幸飲下摻藥的茶水昏迷後,凶手將準備好的牛血撒在身上,假裝了緣師太身死榻上,因禪房內隻有蕭世幸和“了緣師太屍身”,那蕭世幸就是殺人嫌犯,再等至淩晨,南沁換了門外守衛之後,凶手出了禪房,將藏在附近的了緣師太屍身搬入房中,完成密室殺人案。
“好大膽的小尼姑。”蕭世幸將棋子放入懷中,嘴角勾笑,卻擋不住眼底透心的寒涼,“我去逮人。”說話間,他起身出門。
院門外,小龍已經備好了駿馬,蕭世幸接過韁繩,翻身上馬,卻沒有疾馳而去,他回頭看了一眼宅子,眼中暗潮湧動。
三個月前,他一睜眼便發覺重生了,上輩子的他自十七歲做了綏安王,在二十五歲時遭人構陷,以“弑君篡政”罪名鋃鐺入獄,之後成功越獄,人卻變得性情暴戾,為了報複,他同室操戈,殘害手足,終成嗜血梟雄,卻因眾叛親離,殺伐為治,最後死無葬生之地。
而最初敗了名頭將他逼上歪路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他被冤枉殺害了了緣師太。
驟然睜眼,一切猶如大夢一場,隻是他醒來後,發生了許多事情,曾經過往依舊一一覆撤。
緩緩呼出一口氣,蕭世幸垂了眼眸,宅子裏麵的這個女人,也許是他改變命運格局的關鍵棋子。
蕭世幸勾了勾嘴角,拉緊轡頭,勒的駿馬豎起前蹄嘶鳴一聲,隨即撒開蹄子,衝向遠方,小龍馭馬追去,卻是一臉的驚訝,他家小王爺剛才是真的笑了嗎?
蕭世幸雷厲風行,行事立竿見影,南沁很快被抓,重刑下終於吐出是她下藥在茶葉中迷昏蕭世幸,再夥同他人設局殺了緣師太,並嫁禍給小王爺。
隻是南沁打死也不說假扮師太的同夥是誰,隻說她因了緣師太管教太嚴,生了嫌隙,起了殺心,才有此一舉。
對於這番說辭,莫致之真心不信,若真是如此簡單目的,殺人方式有很多種,何須夥同他人做出這麼複雜的案件,再說,找人暗殺莫致之這件事,可不是人輕言微的小尼姑能做到的。
而刺殺莫致之的殺手也隻招供他屬於殺手組織,殺人純粹是因為任務,雇主的信息他卻全然不知。
這一案涉及兩人,若說凶手的目的是殺害了緣師太也可,若說凶手是構陷蕭世幸也可,莫致之深信此事是衝蕭世幸去的,隻是案件目前隻拘到南沁,之後需要找到更多線索才能挖出其他隱情。
好在蕭世幸終於解了禁足,他之前答應莫致之的事,也到了履行的時候。
莫致之在心中暗暗期盼,能回家看望兄長,能去六扇門做女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