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一日胤禛帶著弘暉進宮,用幾道時鮮小菜和時魚餛飩狠狠刷了康熙帝的好感度,眼見這個方法行得通,他心中便琢磨著如何能讓其它阿哥們效仿,畢竟他們的行為直接決定自己刷的好感度能維持多久。
胤禛和這群豬隊友為了奪嫡鬥爭多年,深知這幫人的德行,忠君孝父想都別想,投機取巧信手拈來,於是他便想出一個借東風的辦法。
這年頭誰身邊沒有幾個耳目,皇阿瑪賞賜福晉和田玉鐲的消息,很快便被各位阿哥們探聽到,紛紛派人去高無庸處打探消息,於是胤禛讓高無庸放出對自己有利的消息,四阿哥誤打誤撞送去的時魚餛飩被皇阿瑪稱讚,得到賞賜。
於是諸位阿哥紛紛效仿,以時魚來討好皇阿瑪,正中胤禛下懷,不但賺回購買時魚的銀子,還讓皇阿瑪的好感度增加,隻是沒想到九阿哥這個討厭鬼壞了事情。
胤禛咬了咬牙,壓下自己的怒火,長吸一口氣,“細桶,九阿哥究竟做了什麼?”
細桶語氣帶了點幸災樂禍,“回皇上,京城能賣時魚的水鋪唯有九阿哥的鋪子,他財大氣粗,不差錢,命人將鋪子裏的所有時魚都送到九阿哥府,做了一桌全魚宴。”
胤禛眼前又出現那個白板,上麵顯示全魚宴的樣子,春韭燉時魚,酒釀時魚,梅子生時魚片,豆瓣醬燴時魚等等各種看上去就讓人食欲皆無的菜肴,更別說皇阿瑪本就喜好清淡。
乖乖,居然還有一鍋時魚頭煲,小小的時魚頭,又不是碩大的鰱魚頭,湊了一堆做魚頭豆腐煲,胤禛終於明白為何皇阿瑪想吐,然後兩天吃不下飯,他恨不能打死九阿哥,當年鴆酒給他灌少了,但凡多來幾杯再加一盤花生米,也不至於可惡成這樣。
“皇上,在您的帶動下,諸位阿哥內卷的厲害啊,隻是九阿哥有些卷過頭了。”
胤禛從未聽過內卷這個詞,不由問道,“內卷是什麼意思?”
細桶想著清朝這些土包子還沒聽過啥叫內卷,解釋道,“就是非理智內部競爭。”
胤禛哼哼,“胤禟確實喝昏了頭。”
正當他咬牙切齒的時候,高無庸進來稟告,“爺,八貝勒和九阿哥來拜訪您,奴才請他們在廳裏稍候。”
胤禛聽到九阿哥來了,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哼了一聲,“準備鴆……咳咳,斟茶。”
胤禛換了件青色長袍,到了前廳,高無庸已經命人斟茶,三人寒暄幾句,胤禛舉起茶盞,鳳眸望向兩人,“八弟,九弟,嚐嚐我府裏的茶,可合口味。”
胤禩舉杯輕啜一口,笑著道,“四哥府裏的茶很不錯,可是上好的京南春茶?”
他抿了抿唇,又淺飲幾口,茶初入口有些苦澀,很快便入口回甘,又帶了些蘭花香氣,當真是齒頰留香,這京南春茶有上中下等級之分,立春前後的茶葉有著天壤之別,若是用京南的紅楊木炒出的茶,更是上上之品。
京南春茶是小眾茶,很少有人喜歡,八阿哥倒是個有品味的,胤禛微微頷首,“是,八弟說得對,這是當年我去江南辦差事,在當地茶農那裏買了些。”
九阿哥大大咧咧道,“原來四哥喜歡這個茶啊,我茶鋪裏有的是,苦澀澀的,都沒人買,要是四哥喜歡,我趕明給你送一桶。”
“高無庸,鴆……斟茶,八弟九弟今天來我這裏,何事?”
八阿哥聽九阿哥越說越不像話,他向來察言觀色,見四阿哥神情有些不悅,狠狠瞪了一眼九阿哥,示意他不會說話就閉嘴。
然後轉眸望著四阿哥笑盈盈道,“四哥,上次多虧你幫助九弟,八弟今日帶九弟一起府上,給四哥道個謝。”
道謝,是來氣他的才對,胤禛抿了抿唇,看在八阿哥溫和有禮的份上,不和那個憨憨一般見識,“八弟九弟客氣了,不過舉手之勞,不必這般客氣。”
八阿哥清咳一聲,瞥了九阿哥一眼,九阿哥終於想起自己來的目的,他起身將手中的檀木盒遞給胤禛,“四哥,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還請四哥不要嫌棄。”
胤禛原本不想接過來,隻是九阿哥已經將檀木盒杵在自己眼前,他推回去也不好,又見八阿哥神情殷勤,眼神殷切,硬著頭皮接過檀木盒,打開一看,心中一動。
這個胤禟雖說每每仗著財大氣粗惹人生氣,但是這個禮物他還是很喜歡,他對書法向來有研究,這是魏晉和唐初時期幾個著名書法大家的珍品,雖說抄錄的笑林,但也是孤本,異常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