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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我剛出生,盡管那時候的我沒有記憶卻也能從爹爹的行為和旁人的言語中知道,
我,被深受厭惡。”
———
趁著天氣晴朗,土地在前兩日的潤雨中還有些濕潤,我迫切地想要寫下昨日隔壁小天哥哥教我的父親二字。
今日是我的生辰,我已經好久沒有吃過米糠以外的食物了,但是依舊希望今天的米糠多一點。
許天揚的身影出現在我麵前喊道:“平平!”
“小天哥哥!”
“看看我帶了什麼?”許天揚神秘兮兮地生出了左手。
一張被握得皺皺巴巴的油紙慢慢攤開,裏麵是一件碎得不成樣子的雞蛋。
“是雞蛋嗎?”我咽了咽口水,本就饑餓的感覺被放大了,兩眼發光。
“是!”許天揚的眼睛笑眯眯的:“今日學堂上的父子教了雞蛋二字,我娘特地把家裏那隻老母雞剛下的蛋給我煮了。”
“那小天哥哥今日教我寫雞蛋兩個字嗎?”我抬起看著雞蛋的眼神,知曉的,現在鬧饑荒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給你糧食。”
“對!不過……”
他頓了頓:“若是你學得快,今日這雞蛋就給你嚐。”
“!”我有些恍然,我知道連許天揚自己都很少可以吃到,他平常家裏雖對他好卻也是拮據的。
“別傻愣著了!過來我來教你!”
晨陽下,他小小的手用樹枝,一筆一畫比課堂上的先生教的還認真,這一教就是十年……
——
十年後
“迄今天為止你已經可以自己寫出所有完整的文章了。”
我結束手頭上最後一個字,聽到少年的聲音而抬頭:“天陽,等我寫完最後一篇文章,我。”
“我就嫁你。”
“我就娶你。”
兩人不約而同。
我低下頭有些羞澀地笑了笑,這門親事父親是同意的,我若能嫁入許家,在這也算是高嫁了。
可是我不圖那些,我隻要他,我隻圖他。
“這話怎麼能讓你們女孩子來說!”許天揚撓了撓頭,明明是村裏讀書最好的書生,此刻在她麵前卻憨憨的像個傻小子。
“天揚,你不再去鄉試了嗎?”我想了想還是問道,許天揚告訴我他鄉試沒有過,所以不想再去參加了,而許家也是因為許天揚鄉試沒過,才勉強答應這門婚事。
“不去了,我腦袋不好使,況且在這現在也有一門好生計。”許天揚認真道,書院裏的先生和他說過很多外麵的世界,或許繁華,或許驚豔,但對於他來說都太遙遠了,他隻想眼下的一切都好。
“那等我這篇文寫好,我們就在一起,嗯,在一起生娃娃!”我把內心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我想和他生娃娃。
“不知羞!”許天揚的臉蹭一下就紅了,他猶豫了一會又說道:“女娃娃,要女娃娃。”
“不知羞~”我壓長了聲音喊道:“這又不是我可以控製的。”
“多生一點。”許天揚的臉更加紅了。
“才不要嘞,疼!”
“疼!對,會疼!那不生了!”
我捏了捏他的耳朵:“天揚,我感覺你有時候笨有時間聰明。”
許天揚臉上的燒紅褪下去不少疑惑道:“為什麼?”
“你看啊,有時候上課你嚴肅的很,還打我手板顧名思義課上先生也會這樣,嚴肅極了,還會凶!但有時候……”我看著他臉上還未褪完的燒紅,輕輕用手戳了戳,立馬把頭埋了下去,強忍著笑意。
“平平!”許天揚剛剛褪下去的燒紅又上來了。
我本來以為我們就會一直這樣安樂下去,再不濟也是不能嫁他,但他一樣會是我心底這一生裏最珍貴的至寶。
可是那天一切都發生的猝不及防……
———
一層薄薄的紅蓋頭蓋在我麵前,隻能看見若隱若現的燭火影子,聽見腳步聲那個身影才逐漸放大。
“天揚……”我輕喚,心裏緊張又期待。
“嗯。”
那個聲音不像平日裏的那麼緊張,甚至連聲線都不太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