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媽媽似是怕她做傻事,忙伸手拉住她,對身側兩個小丫鬟叮囑道:“看好姑娘,別讓她做什麼出格的事。”
那兩個小丫鬟都是機靈人,當下會意,一左一右扶住她的衣袖,生怕她會想不開。
如此,花媽媽才放心下樓,走上那台子陪笑道:“各位客官,暮煙姑娘說了,這曲子隻給買她初夜之人聽,姑娘就在樓上,各位不妨先飽個眼福。”
話畢,一道道目光似箭射向她,那其中有探究,有玩味,甚至還有幾分看好戲的意思,沈青蘿想要後退,奈何那兩個小丫鬟拽得緊,竟動彈不得。
偏偏此時,她察覺到一道與眾不同的目光,那目光不是從下麵來的,就在二樓,她抬眸迎了上去,隔著一道回廊,對麵的包廂門口正站著一個人。
男子一身玄衣,氣宇軒昂,眉目間帶著一股肅殺之意,應該就是蕭衍,那個以一道折子判了沈青蘿父親沈硯貪汙之名的蕭衍,亦是與她父親同朝為官,戰功顯赫的將軍。
小說中的皇權並非掌握在那位高高在上的皇上手裏,那位上位者沉迷美人美酒與詩詞歌賦,不過是個傀儡,手握兵符的蕭衍才是真正的掌權者。而蕭衍,也是將沈青蘿拱手送給男主之人。
蕭衍對沈青蘿挑了下眉,低頭看向台下的人道:“花媽媽怎麼忘了說這暮煙姑娘的來曆?”
花媽媽抬頭看向二樓的蕭衍,隨即拍了下額頭,“瞧我這記性,這暮煙姑娘可是大有來頭,她父親是當朝丞相,年方十八,若不是家道中落,原本該是當今皇後啊。”
此話一出,台下議論紛紛,更多的目光向沈青蘿投來。她置若罔聞,雙眼緊緊盯著隔了幾丈遠,那個害沈青蘿家破人亡的人,很奇怪,許是共情的原因,她竟然有種恨不得將那人生吞活剝的憤怒感。
沈青蘿與當今皇上李鈺的確有婚約在身,是先皇所賜,若非突發此事,一月後,她將與李鈺舉行國婚,登上這寧安城中萬千女子夢寐以求的皇後之位。當然那位鴿子精作者讓沈青蘿一命嗚呼,將後續的情節全砍了。
“皇上的女人,還擁有這般傾國傾城的容貌,就是萬金也值了,我出一萬兩。”台下一個腦滿腸肥的員外打扮男人起哄道。
“一萬一千兩。”
“一萬兩千兩。”
“一萬五千兩。”
……
台下的人還在爭相抬價,就像是在搶奪一件稀世珍寶,花媽媽幾乎笑得合不攏嘴,沈青蘿卻置若罔聞,目光一直落在蕭衍身上。小說中並沒有交代蕭衍與男主的聯係,僅從寫出的那三萬字來看,隻知道關係匪淺,具體卻猜不出。
“三萬兩。”一溫和的聲音道。
這一高昂的出價讓台下的叫囂聲有了短暫的停頓,沈青蘿低頭看過去,瞥見一書生氣的公子,應該是沈丞相的門生現任禮部侍郎寧延之,他亦瞧著她,眼中的盡是擔憂,沈青蘿了然,和小說中寫的一樣,他是打算救她。
“連清心寡欲的禮部侍郎都來湊熱鬧,這下有好戲看了。”蕭衍看著那人說。
沈青蘿對寧延之搖搖頭,示意他不要淌這趟渾水。一來沒用,二來……如果有倍速選項,她甚至想快進。
李鈺和沈青蘿之所以被先皇賜婚,是打算與丞相沈硯親上加親,便於輔佐李鈺,但李鈺顯然不這麼想,他對皇權不感興趣,因而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享樂,將皇權轉手讓人。
皇上無心朝政,蕭衍重權在握,沈硯尚且敵不過他,寧延之不過是隨著李鈺登基那一撥得了官,剛上任兩年,根基未定,定掀不起什麼浪花。況且寧延之向來清貧,想來也出不起這樣的價錢。
“三萬兩,還有比這個更高的價嗎?”花媽媽麵露喜色,一雙眼睛在台下來回搜尋著,“如果沒有人?這暮煙姑娘的初夜就屬於這位公子了。”
沈青蘿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蕭衍,說出小說中那句台詞:“將軍不打算湊個熱鬧?”
蕭衍似是沒料到會沈青蘿這樣說,眼中帶著幾許玩味,似乎在思索她的意圖,幾乎沒做多想,話已脫口而出:“五萬兩。”
沈青蘿並不意外,他買下她,才有之後與男主相遇的情節。
花媽媽仰頭看向二樓,才發現這上頭還有叫價的人,愣了好一會兒方才回過神問:“這位公子出五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