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意外傷了師姐之後,她真的依照承諾沒有再越距,一直到現在連衣角都沒碰過。
有次風吹過裙擺,揚起掃過師姐方向,她還特意讓退了一步仿佛在刻意劃清界限,也在向她證明自己說到做到。
那時候她腦子裏突然冒出幼稚二字,沒錯,就是覺得師姐的行為很幼稚,像小孩之間的慪氣行為,用誇張的言行證明一些東西。
由於先前傷到她的事情她一直心懷歉意,那是接觸以來第一次遇到她如此生氣,對象還是自己,那感覺相當差勁。
冷暴力的師姐實在是令人膽寒,揣揣不安,就如同整片空氣凝固,連呼吸都壓抑困難,那麼的令人窒息。
一時晃神,再清醒過來慕景藝看到零昔已經朝書房走來,不由收神挺直脊背坐得更為端正,任誰看了都是一副沉浸在書海中的模樣。
雖然對方從不會特意強調坐姿如何,甚至根本不會在意,但她下意識的去做到最好。
“扣扣。”們被叩響,慕景藝抬頭身子微側,往發出響聲的那頭投去視線。
零昔跨過門欄於她相對而視,“到教你認字的時間了。”怕慕景藝忘記,一句話點明原因,表明自己不是有其他事情找她。
其實簡單的字慕景藝基本都能認出來,不過畢竟沒有經過係統學習,有許多其實相顧不識。
也是來到這兒看過書架上的書之後,她才知曉自己知識是如此匱乏,隨意一本書,裏邊有一小半字是不懂的。
也才知道大師姐原來涉略甚廣,一排排書架上收集了各類書籍,很多都有翻看的痕跡。
想來也是環境影響,平日裏也不會用到太多的字,來來去去也就那些,她以為平常的都能看懂,應該認識的字量還行。
奈何現實甩了她一巴掌,明晃晃告訴她就是個連字都認不太全的粗人一個。
“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和我說說。”
陷入思緒的慕景藝被這一聲喚回神智,從書底下抽出一張寫滿字的紙,擺到桌上用指尖推到零昔麵前。
“你真的有練字?”零昔斜眼看向紙張,字是真醜!於是毫不留情道。
“練了。”麵對零昔的嘲諷,慕景藝麵無異色。
她也知道自己字醜,特別是跟師姐的字做對比時,就像沒有任何美感,構架亦是一塌糊塗的黑色線條,隨意糅雜一處,往好點兒說就是能看懂,及其打擊自信。
首次提筆時,師姐看了半天都不知道她寫的是什麼,她又不懂讀,隻能一個個翻書找給她看。
也是從那時起師姐便要求她練字,現在也算初現成效,雖說醜了些畢竟已經能看懂了。
“先不看這個,你拿筆寫個字給我瞧瞧。”
零昔從旁側抽出一張白紙遞給她,又用書壓著自己麵前薄薄寫滿字的紙。
“寫吧。”零昔交叉抱手,身子靠著椅子扶手,側身盯著那張雪白的紙。
她倒要看看,這張紙到底是怎麼被眼前這人糟蹋的。
“寫啊,不用寫太複雜的,簡單就好。”
見慕景垂首凝神卻藝遲遲不動筆,零昔催促道。
慕景藝握緊手中質感非凡的筆,心一橫筆尖落於紙上畫下奇醜無比的一橫。
有了開始仿佛找到了突破口,慕景藝接下去倒是放開了,一鼓作氣寫滿了整張紙。
“好了。”
看著麵前的字,慕景藝自己都感覺不好意思,最後收筆的那一橫,執筆的手小幅度往上提了一下,似是為了快速結束那一橫拉得很長。
“表演很精彩,終於讓我完整見證一張紙被毀的全過程。”
零昔沒有抬頭看慕景藝的臉色,盯著最後欲要起飛的那一橫由衷道。
“你剛剛握筆姿勢不對。”
說著零昔站起身走到慕景藝身後,剛湊近忽然間頓住,看著近在咫尺的秀發,慶幸自己還好及時清醒,否則不知是否會被反手一巴掌。
及時反應過來的零昔往後退一步走至另一側,零昔拿起她剛才拿過的筆,又拿來一張幹淨的白紙。
“拿筆是這樣拿,而不是這樣。”
零昔親自示範了一次,又在紙上寫了幾個字,轉頭看她一眼:“看到沒?寫字的時候要控製輕重,執筆需穩,像你剛剛那樣怎麼能控製好筆,筆都控製不好又怎麼能寫出風骨韻味,當然,你也可以認為自己的別具一格。”
“你試試。”零昔抬手將筆遞給慕景藝,待對方接過後又將紙挪了過去:“寫一個看看。”
“不對,姿勢不對。”零昔拿過方才隨意放在旁邊的書卷成筒狀,握著書的一端,另一端伸到慕景藝執筆的手肘底下,往上輕輕敲了幾下,“這兒,往上一點點,哎不對抬高了。”說著又把手往下壓,“對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