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梓策定定的看著滿心希翼的楚慕然,這個問題讓他尷尬,難以爽快的回答。
“如果你不愛我就走吧我不要你照顧也不需要你勉為其難的陪我一輩子”楚慕然說話有氣無力,但字字句句都是她的心聲。
黎梓策害怕說“愛”,他愛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離去,他不想把不幸帶給楚慕然。
“別說話了,趁現在不痛休息一會兒。”黎梓策鬆開楚慕然的手,轉身去倒水,以此來掩飾他的心慌意亂。
楚慕然望著黎梓策的背影,無聲的歎了口氣,難道說一個“愛”字就那麼難嗎?
陣痛越來越頻繁,醫生多次檢查之後將楚慕然推進了產房,黎梓策在外麵焦急的等待,隔著厚重的鐵門,他依然能聽到楚慕然撕心裂肺的喊聲。
連他這樣鐵骨錚錚的漢子聽到那個聲音也快哭出來,可想而知楚慕然有多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黎梓策在產房外不停的來回踱步似要將地板踏穿。
一個小時之後,楚慕然懷裏抱著孩子,被護士用輪椅推了出來,她蓬頭垢麵,全然不複平日的優雅美豔。
黎梓策一個箭步衝到楚慕然的麵前,焦急的問:“你還好吧?”
生產耗盡了楚慕然的體力,她連抬眼皮的力氣也沒有了,更別提說話,她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後看著懷中的孩子,正睜著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東張西望,那模樣格外惹人疼愛,她的唇角漸漸滲出笑意。
到產房之後黎梓策在護士的指揮下把楚慕然抱上病床,孩子就躺在楚慕然的身旁。
夜越來越深,楚慕然雖然疲憊不堪,卻了無睡意,她看著身側的孩子,就像擁有全世界一般的滿足,她終於看到孩子的模樣,和想象一樣的可愛。
雖然現在還看不出像誰,但標致的五官已經初具雛形,日後定是顧盼生輝的大美女。
黎梓策坐在病床邊,看著小小的孩子,突然有種異樣的親近感,看著就移不開眼睛,越看越想看。
“她漂亮嗎?”楚慕然的體力漸漸恢複,她終於能說話了。
“嗯,很漂亮。”黎梓策肯定的點頭,小姑娘雖然才剛剛出生,但不像其他孩子那麼紅紅的皺皺的,皮膚又白又嫩,小臉蛋兒像蘋果一樣的飽滿,非常可愛。
楚慕然自豪的說:“我生的當然漂亮。”
“必須的。”黎梓策伸出一根手指,小姑娘抓住了他的手指,小小的手萌得人的心都快化了。
“唉羊水破得太早了,聽別人說生的時候破水最好,很快就能生出來,幹生真的好痛,我不敢再生了”回想起生產時的痛不欲生,楚慕然仍然心有餘悸,都說女人生孩子是九死一生,她終於信了。
黎梓策的大手輕拂楚慕然的長發,長籲短歎:“真嚇人。”
“我們都離婚了,就算我生孩子死掉,和你也沒關係。”楚慕然想起自己為黎梓策生孩子受這麼苦,他卻連“愛”字都吝嗇說,心裏就有氣,說話的語氣變得異常生硬。
“別胡說!”黎梓策現在最怕聽到“死”字,麵色驟然一沉,認真的說:“你要活得好好的,每天開心快樂。”
“開心不起來。”楚慕然歎了口氣,翻身背對黎梓策,偷偷抹去奪眶而出的眼淚。
黎梓策看著楚慕然的背影心裏很不是滋味兒,默默的坐在那裏盯著孩子看,小姑娘側頭含著抱被就開始吮吸,他連忙對楚慕然說:“孩子餓了。”
生產前楚慕然去上過育兒的課程,她知道這個時候她應該做什麼,隻是黎梓策杵在這裏她很不好意思,再加上賭氣不想和他說話,便躺著沒動彈。
“孩子餓了。”黎梓策將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抱了起來,孩子比想象中輕,在懷中像雲朵一般軟軟的,他繞到床的另一邊,將孩子往楚慕然的麵前送:“你看她肚子餓了多可憐,含著被子就開始吃。”
楚慕然也舍不得孩子挨餓,她往後退了退,騰出位置讓女兒躺下,然後對黎梓策說:“你不許看,去外麵等。”
“嗯!”黎梓策也不是不識趣的人,轉身走出病房,坐在門口的沙發上靜靜的等待,他聽到楚慕然溫柔的聲音在和寶寶說話,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念頭,如果是他的孩子該多好,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照顧她們母女一輩子。
事事並不總能如人意,現在想這些也是徒勞。
黎梓策自嘲的笑了,真真應驗了那句話,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才追悔莫及。
第一次給孩子哺乳楚慕然沒有經驗,孩子又那麼軟那麼小,唯恐傷到她,動作小心翼翼,可是孩子卻使了勁兒,把楚慕然吮得痛咧了嘴,伴隨著孩子的吮吸,子宮也在收縮,兩種痛一起將楚慕然折磨得差點兒哭出來。
原本以為把孩子生出來之後就不痛了,沒想到這還隻是開始。
“哎喲,哎喲”楚慕然忍不住痛叫了出來。
坐在門外的黎梓策坐不住了,沒經過她的允許便推門而入,看到她正在給孩子哺乳,臉唰的紅了,連忙背過身,尷尬的問:“你沒事吧?”
“我好痛哦,痛死了。”楚慕然痛得還有力氣哭,正好博同情。
黎梓策焦急的問:“怎麼辦,我去叫醫生?”
“不用了醫生也幫不了我”楚慕然趁機提出一個非分的要求:“你唱歌給我聽轉移注意力”
黎梓策從來不喜歡唱歌,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但是為了減輕楚慕然的痛苦,他隻能硬著頭皮上:“你知道的,我不愛好音樂,會唱的歌很少。”
“國歌你總會會唱吧?”楚慕然哀號不斷:“哎喲哎喲”
“我會!”黎梓策在床邊坐下,背對楚慕然,真的開唱了:“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民,把我們的血肉鑄成我們新的長城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