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馥言早早趕到高雅琴身邊,一邊哄著她媽的情緒,一邊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差點哭出來。實在太害怕了,等待的時間裏,每一分每一秒恐懼都會被放大,都會在想,這一次,如果人沒了,那可怎麼辦,可要怎麼辦。
大概也是知道女兒的哭聲,傳遞出太多不詳,影響到了神經緊繃了一晚上的高雅琴,喬家兩位長輩也當吃一個啞巴虧,沒有為此去計較,還跟著嗬斥了女兒一番。
喬安允敢怒不敢言,小聲啜泣。
“婚禮推後。”高雅琴等沈傅名被安頓好後,才對著喬家人冷冷說:“我不管你們是怎麼知道傅名出事的,但等天一亮,還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我就找你們是問!”
這態度讓宋英臉色頓時變得不太好,可她還是克製著,問高雅琴:“傅名大晚上的,怎麼和那女人在一起?”
高雅琴冷笑著反問:“你在質問我?”
宋英一頓,也意識到這個時候的高雅琴精神不好,在這個節骨眼找她麻煩,間接等於找自己的麻煩,於是沉默片刻期間,就被丈夫拉到一旁去。
很快,在高雅琴的刻意忽視下,喬家三灰頭土臉的離開了。
他們一走,高雅琴看了黎酒一眼,當著她的麵,撥打了電話聯係酒店和婚慶公司那邊,讓人把一切都取消掉。
是取消,不是推後。
沈馥言聽得真切,心跳簡直如同擂鼓一樣,某個猜測已經蹦到了喉嚨,恨不得下一刻就急急問出口!
高雅琴卻拍拍她的肩膀,語氣再沒有在其他人麵前盛氣淩人的樣子,明顯疲倦了很多,“已經很晚了,回去路上也不安全,先找個附近的酒店住下,明天再過來。”
“那媽你呢?”
“我睡不著,在這邊守一會兒,等明天你來替我。”
“我也睡不著。”沈馥言挽住她的手,匆匆往黎酒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小聲的問她:“媽,哥他是不是”她不知道沈傅名到底為什麼進醫院,但如果不是遭受到刺激,情況也不會那麼危機。
而失憶後遭受刺激,往往接踵而來的就是想起過去的事!
高雅琴搖搖頭,看樣子仿佛迅速蒼老了好幾歲,“回去吧,明天再來。”那樣危險的大手術,沈傅名怎麼可能會途中醒來?!高雅琴一回想起那個畫麵就渾身發顫,又堅定的推了女兒一把,“去吧,聽話。”
沈馥言還是很遲疑,看向黎酒。
黎酒沒有再讓護士攙扶著,她閉著眼坐在排椅上,身上的浴袍太單薄了,讓她大概在這樣受驚受怕的夜裏著了涼,蒼白的臉上冒著一層細汗,還有不正常的紅暈。喬安允那不留情麵的耳光,留下幾道明顯的紅痕,可見當時力道多狠。
“媽你一個人”
“去吧,醫生們今晚也都還在守著。”高雅琴把女兒催走後,才重重的卸了一口濁氣,她抬手,用力的壓了壓傳來密密麻麻疼痛的太陽穴,然後轉頭看向黎酒,隨即和身側醫生說了句什麼。
醫生彎腰附耳聽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