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捷琳娜見了,也就把盤子一放,跑過來幫忙找。
“是紀念品嗎?“安捷琳娜搬開一個櫃子,轉頭問。
“30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是揮著那把劍救的我。 “老頭夫人搖搖頭,有些感慨。
“欸嘿,老橋段了~姨你說說怎麼回事唄~”安捷琳娜來了興趣,兩眼放光捧著臉蹲著聽。
“你這丫頭,熱鬧總有你。”老頭夫人翻個白眼。
“嘿嘿嘿。“
“那天深夜,下著暴雨,一夥暴民劫我的車隊。人太多了,我不想惹出事,就想給他們些錢財了事。誰知道他們一看見我,人群裏有個人不知道喊了句什麼,接下來就再也控製不住。無數的暴民瘋了一樣衝上來,護衛很快死傷殆盡,而在我也要喪生於亂刀之下的時候,他剛好路過,救了我一命。“老頭夫人有些懷念,回憶著當時的場景。
“我有要事在身,便求他送我去到目的地。可是路途遙遠,我不知不覺就有些離不開他。他雖然嘻嘻哈哈沒個正形,腦子裏卻盤了很多年很多高深的道理。這些道理我一直到現在才有些懂,當時就更舍不得他。“老頭夫人絮絮叨叨,安捷琳娜蹲坐在旁邊安靜的聽。
“直到終於到達,卻發現位置已被人所代替。我誤期太久,我那父親也許是無奈才出此下策,我卻是心涼了,就幹脆跟了他,遊曆四方,直到今日。“老頭夫人說著有些黯然,安捷琳娜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隻能拍拍她的背安慰她。
“不過如此過了一生,我卻十分滿足。現在想來,幾乎想感謝我父親那時的絕情。“老頭夫人笑笑,繼續翻找起來。
“不被局限於某個看似龐大的牢籠裏,天地之大,殘酷的背麵就是溫柔啊。“老頭夫人念叨著,與安捷琳娜相視一笑。
老頭這邊,和李青籬兩個人加起來能幹10個人的活,主要還是李青籬,像個人形起重機。
老頭抱著一根巨大圓木遞給李青籬,李青籬單手像接鉛筆一樣接過,底下一幫被搶了活沒事做的村民抄著袖子嘖嘖稱奇。
“上神的世界,跟這兒有多不一樣?“老頭突然說了一句,一隻手掏出自己的煙槍點上,吧嗒嘬了一口。
李青籬跨在搭了一半的台子上,低頭看向老頭,對他做了個嫌惡的鬼臉吐了吐舌頭,兩手一攤。
------爛得很,哪兒都一樣。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嘛,意料之中。”老頭哈哈大笑。
“你們那邊,會對我們這兒有所了解嗎?”老頭又問,叼著煙抱了一根新的木頭。
李青籬點點頭。
“知道【人忤逆】嗎?“老頭問,咬著煙嘴說話有點含糊。
李青籬停頓一下,還是點點頭。
“那就方便了。我是本代的,我們的名聲很不好吧?”老頭把木頭遞上去,拍拍手問。
李青籬沉默了一會兒,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早就隱隱有預感,現在終於被證實。
“你別擔心,我不會留給你任何規訓或者責任,我自己也不打算延續師父的路,維持什麼絕對和平了。“老頭搖搖頭,看李青籬的緊張樣有點好笑,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如此。
“絕對和平是錯的,人不能被圈養。“老頭拿下煙槍,坐在木材堆上,說話噴出一陣陣煙氣。李青籬也爬下來,坐他對麵。
“人永遠需要爭鬥,各種意義上的,各種層麵的。死水隻會失去活力,而祖師們往往飽受戰火摧殘,想法太過偏激了。絕對和平時至今日,造成的損害不知超過戰爭凡幾。“老頭磕磕煙灰,把煙嘴往李青籬那邊遞,李青籬搖搖頭。
“這片天下太小啦,沒有無限的資源,哪裏撐得起無限的和平哦。“老頭說的話讓李青籬有些驚訝,不像一個還生活在封建時代裏的老人會說出來的話。
“何況我們硬逼著君王不起戰爭,實際上也是把壓力全堆到王家身上。“老頭繼續說,有些感慨的樣子。”這樣也不公平。“
是有識之士都喜歡對君王評頭論足嗎?老頭關注的點太過超出他想象,他有些重新審視起這個頭發花白的老頭來。
“我老婆就曾經是個公主啊。“老頭得意起來了,鼻子都翹起來。
得,還是夾帶私貨了。
“那年我救下她的時候,她被一群暴民圍住。我還覺得奇怪,暴民一半劫財,不殺人,為何這次顯得這麼激憤。結果看到她我就明白了,她身上穿的有王家的印記。“老頭娓娓道來,有些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