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足幹勁,力爭上遊……”
“……穩定品質,提高效率!”
“……”
看著隨著下班鈴聲響起魚貫而出的工人,聽著廣播裏亢奮昂揚的建設號子,蘇雲桐循著記憶朝偉光製藥廠家屬院而去。
她穿越了,還帶著作弊利器,隨身空間,穿進了一本年代文中。
故事發生在六十年代,準確地說是1965年的京城,偉光製藥廠家屬區所在的一個大雜院。
女主是一個帶著兩兒一女和癱婆婆的寡婦,男主是同院的鄰居,藥廠的電影放映員,帶著個兒子和15、6歲的妹妹的鰥夫,兩人在重新組成家庭過程中,先遭遇癱婆婆的反對,又遭到死了老婆在食堂當廚子的鄰居從中阻撓。突破阻礙結婚後,女主受到嫁給片警的小姑子的刁難。等改開後,日子好過起來,男主的兒子又學壞給家裏尋了不少晦氣。
總之,兩人雖經曆了歲月的風風雨雨,卻和男主相濡以沫到老,將孩子們都培養成材了。
這院子裏有一家子跳梁小醜,就是食堂廚子趙左林家。
前妻是個資本家小姐,家族解放前離開時被落了下來,被根正苗紅的雇農之子廚子趙左林家收留,不情不願地嫁給了廚子,想攀高枝出去尋親,做了傷風敗俗之事,懷著野男人的種被吐沫星子噴成了瘋子,落水死了。
廚子被人嘲笑奚落,革命意誌不堅決,誰讓他看上了腐朽墮落的資本家小姐,活該戴綠帽子。為了擺脫這名聲,他就想求娶根正苗紅的女主,遭到拒絕。又把主意打到了男主妹妹的身上,遭到痛擊後,被個貪圖他城市身份的鄉下姑娘仙人跳,娶了鄉下姑娘。
到了特殊時間,他搖身一變成了革委會的主席,與鄉下姑娘離婚,又娶了年輕的誌同道合者,家也不管,孩子也不顧,整日就會公報私仇整人,專愛針對男女主。被人舉報收拾後,第三任妻子與他火速離婚。
兒女學他當小將,公開與他斷絕關係,當眾□□他。
改開後,廚子會鑽營搭上資本家小姐娘家的海外關係,成了第一波富起來的人。因為立身不正,違法亂紀,坐了幾年牢。
出來後,越發愛算計,子女也沒教育好,個個不成器。
總之,這一家子經常上演大打出手的家庭倫理劇不說,還時不時給男女主家裏找點麻煩,最後個個是悲催落幕。
這一家子活成了男女主對照組,但是在廚子過世下葬的時候,男女主還是去了。
二人得知廚子火化的時候還拿著資本家小姐的照片,唏噓感歎道,他原來不是那麼混蛋一個人,跟資本家小姐那幾年還是挺好一人,待人和氣又真誠,可資本家小姐看不上他,離他而去後受了刺激,性情大變。若是資本家小姐不糊塗,兩人乃至孩子們也不至於悲劇收場。
她現在就是那個資本家小姐,廚子趙左林的前妻。
盡管她不是曆史大咖,卻也知道接下來將會有十年特殊時期,什麼攀高枝出國,都不如扒緊三代貧農工人階級的廚子趙左林來得實在。
一路隨著自行車大軍,目光掠過陳舊的建築,掃過牆壁上年代感十足的標語,蘇雲桐思忖著回到家該如何跟廚子說自己回心轉意了。
從廠門口又走了十多分鍾,她到了趙家所住的家屬區,一個三進三出住著十幾戶近百口子的大雜院。
她駐足了下,正要抬腿進院子,聽得後麵一陣自行車鈴聲,便又停住了腳步,往旁邊讓著身的同時也回頭望去,正看見記憶中的丈夫趙左林推車自行車,而自行車上還坐著個水靈靈的圓臉姑娘,不由得皺眉打量過去。
趙左林似乎沒想到是蘇雲桐,愣怔了下,見蘇雲桐目光落在車後座的姑娘身上,下巴一抬道:“看什麼看?看,你也不認識。快看自行車。”
說著,趙左林還拍了拍車座子,炫耀似的想要吸引蘇雲桐的注意力。
蘇雲桐還沒想好怎麼搭話,趙左林轟了圓臉姑娘下車:“自己進去吧,我這車後座有人了。”
“小氣鬼。”圓臉姑娘衝他撇嘴,又衝蘇雲桐作了個鬼臉,甩著長辮子,昂首闊步進了院子。
蘇雲桐記憶中沒有這麼個身材微胖的圓臉姑娘,不由得多看幾眼,目光也隨著進去了。
“你不認識,新搬來放電影何春來的妹子,美香。小丫頭片子看到我騎車子回來,非要坐。”趙左林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解釋了一句,見蘇雲桐回神看他,又拍了拍車後座道,“坐,坐,我推你進去。你說你,不就因為一輛自行車嗎?至於生氣到離家出走。我,你不心疼,你也心疼心疼孩子呀。”
蘇雲桐挑眉。
記憶中原主離家出走,根本不是因為自行車,也不全是厭煩了苦日子,主要是受夠廚子的嘴損,總是提若不是他收留她根本沒人要她,還整天刷小姐性子,給他臉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