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生活在現在,珍惜現在的人和事。”我歎息了一聲,苦笑起來:當時我還在心裏暗暗嘲笑兩人,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受到了懲罰。我終於明白,其實我真的很喜歡夏雪飛,隻是我自己都不敢確定而已,而當我明白了心裏所想的時候,真愛卻已經離自己遠去。上天是不是總是這樣殘酷?喜歡把人的命運玩弄於自己的指掌之中,把世人的不幸當成自己的快樂!或者是,我命中注定就要孤單地生活一輩子?
“想什麼呢?快吃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對了,你知道嗎?你生病的這幾天,哥幾個都著急得不行,盧承業也來看過你幾次,現在你好了,我們不知道有多高興呢!”沈玉打斷了我的沉思,似乎是猜到了事情的原因,沈玉並沒有繼續追問剛才的問題。
“恩,好的。”我點頭,沈玉的話忽然讓我的心溫暖起來:其實,我並不孤獨,至少我還有這麼多真心關心我的人陪在我的身邊。我的腦海了浮現出父母慈祥的笑容、浮現出了尚傑、趙毅軍、林麗、高明、盧承業和我室友友善的麵孔,不由得微笑起來:是了,人的生命中不單單隻存在著愛情,親情和友情同樣可貴。從今以後,我絕不再肆意地放縱自己,絕不再每天生活在陰影之中,我要從悲傷和痛苦之中走出來,珍惜眼前人,好好地生活。想到這裏,我的心豁然開朗,大笑一聲,從床上跳了下來。這一下動作過大,把紮在手背上的針全部拽了下來,絲絲鮮血從針眼中流了出來。
沈玉被我嚇了一跳,叫道:“老三,你怎麼搞得?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笑著拍了拍沈玉的肩膀,說道:“老四,謝謝你們!我現在終於好了!”
也許是從來沒有看到我如此笑過,沈玉伸出手來,摸了摸我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喃喃地說道:“已經不發燒了啊!那你怎麼這麼奇怪?不會是生病把腦袋燒壞了吧?”
我走上陽台,推開窗,外麵的天空非常晴朗,隻有遠方飄著一片淡淡的雲彩,它最終也是會消散的吧?我心裏想。我閉上眼睛,感受著陽光的溫柔,感受著微風的輕柔,感受著淡淡的花香,感受著鳥兒的歡唱。生活原來是如此的美好,可是為什麼之前我卻從來沒有留意到呢?我睜開眼睛,對著悠遠的天空喊道:“我回來了!回來了!”天空也回應著我:“回來了!回來了!回來了……”
六月末,期末考試結束了,再過幾天就要放暑假了。下午,我們幾個人赤著膊在宿舍打撲克,輸的人往臉上貼紙條。正打到高興處,宿舍的門被人“砰”地打開,盧承業衝了進來,拽住我的胳膊,對楊見飛幾人說道:“哥幾個,不好意思,借你們老三用一下。”
我把嘴裏含著的紙條吐掉:“靠,不借!我被他們貼了這麼多紙條,還要報仇呢!”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快跟我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盧承業不由分說,把我從凳子上一把拽了起來,順手把我的衣服仍在我身上,“把衣服穿上,快點!”
“到底要見誰啊?你丫的快告訴我啊!賣什麼關子!”我跟在盧承業身後,來到湖邊,仍然不知道他說的人是誰。打牌正來勁的時候,被他拉出來,心裏著實有些不爽。
盧承業忽然停了下來,我險些撞在他身上。“到了?”我說道,向前望去,隻見前麵十幾米處的柳樹下俏生生地站立著一個身影,她背對著我們,一襲白色的長裙,烏黑的秀發和白色的裙角隨著微風輕輕地飄舞。
看到這個身影,我的心立刻狂跳起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夏雪飛!
這時,夏雪飛轉過身來。她微笑著望著我,將近一年的時光並沒有讓她有任何改變,她還是那樣的美麗。
我盡量抑製住自己激動的心情,緩緩地走到她麵前,剛想說什麼,她卻盯著我的額頭,“撲哧”笑了起來:“你是中國男足的嗎?”
“什麼?”我疑惑地摸了摸額頭,原來上麵還粘著一張紙條,我撕下來,隻見上麵寫著:中國男足……下邊的字就看不到了,這些紙條都是從體育報紙上撕下來的,難怪有中國男足的字樣呢。
“不要侮辱我,我怎麼會是中國男足的,他們腳法和我比,可差遠了!”我笑著說道,感覺到已經不似剛才那樣緊張了,“對了,你怎麼回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我為什麼不能回來呀?這可是我的祖國呀!”夏雪飛笑道,“對了,我給你介紹一個人。”
這時,我才發現,夏雪飛兩三米外還站著一個人,剛才由於太激動了,我竟然沒有發現他的存在。看到這個人,我的心立刻冰冷了起來:這個人一定就是夏雪飛現在的男朋友了吧!
這個男人走了過來,伸出了手:“你好!我是丹尼斯,你就是龍靖陽吧?我常聽雪飛提起你!”
我沒有去握他的手,打量著他,他長得高大俊朗,十分帥氣,這個發現令我有些不安,又想到這個人就是夏雪飛的男朋友,我更加嫉妒起來。我冷笑著,心想:丹尼斯?明明是一個中國人,卻偏偏用一個外國名字。假洋鬼子,哼!
對我不禮貌的表現,丹尼斯並沒有生氣,他對夏雪飛說道:“你這個朋友很有意思!”
這也叫有意思?我對他的話嗤之以鼻:討好女人也不是這樣討好的吧?我對盧承業說道:“好了,你要我見的人我已經見過了,我們回去吧。”說完,轉身要往回走,讓我坦然站在夏雪飛和她的男朋友麵前,我現在還是做不到。
“龍靖陽,你見了我就沒有別的話說了嗎?”夏雪飛叫住我,問道。
“本來還有些話要說的,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了!”我淡淡地說道。她已經成為了別人的女朋友,我還能再說什麼呢?
“你呀,還是和原來一樣!那如果我說我現在還沒有男朋友呢,你還會不會有話跟我說啊?”
“什麼?”我轉過身來,緊盯著夏雪飛。夏雪飛笑得異常燦爛,眼睛彎成了新月。我感到有些迷惑,望了望盧承業和丹尼斯,他們也都笑著看著我。
“我是說,我以前是騙你的,丹尼斯隻是我的好朋友,並不是我的男朋友。我騙你,一是因為生氣,我寫了那麼多的信,你竟然連一封信都沒有回過;第二個,也是為了試試你,看看你究竟對我是什麼感情。不過,我沒有想到,你竟然一下子就相信了,真笨!”
“什麼?你那是在騙我?”我有些結巴起來,“你……你說的……你說的是真的嗎?”
夏雪飛點頭,開心地笑著,她笑得是那樣得意、那樣狡黠……
暑假,我又一次來到了常可盈的墓前。看著常可盈的墓碑,我柔聲地說道:“可兒,我來看你了!我這次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一下,那就是我有女朋友了。今天,我帶她來看你,希望你能原諒我、理解我。”
夏雪飛把一束鮮花放在可兒的墓碑前,說道:“可兒,請允許我這麼叫你。我從靖陽那裏聽到了你們的故事,我從心裏敬重你、佩服你。雖然,我沒有你那麼漂亮,沒有你那麼溫柔,但是我相信,我一定會照顧好靖陽的,我一定會讓他讓他得到幸福的,希望你能祝福我們。”
我伸出手來,牽住夏雪飛的手,深情地望著她,說道:“我想,可兒這麼善解人意,一定會為我們感到高興,一定會真心地祝福我們的!”
夏雪飛微笑著說道:“是啊!隻是我是AC米蘭球迷,以後,我們可能要搶電視看了!”
“不會的。”我肯定地說道,“因為我相信我會將你改造成一個國際米蘭球迷的。”
“那可不一定,也許是我最終影響到你呢!”夏雪飛笑著,忽然叫道:“靖陽,你快看!”
我順著夏雪飛的手指看去,隻見在常可盈的墓碑前,一朵白色的小花正在綻放開來,它在風中輕輕地搖擺,似乎正在向我們點頭、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