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北部乃苦寒之地,凶獸眾多,更因幽冥血海坐落在洪荒極北之處,終年煞氣彌漫戾氣籠罩,真可謂稱得上窮山惡水。

嗒!

一滴血珠滴落在地麵,炸出一朵極其豔麗的花,龍葵手持長劍半跪在幽寒之上,淩亂的長發掩去了她的麵容,獨留一雙冷清清的眼,無一絲公主的高貴氣度,無一處平日可見的溫柔雅意。

眼前是匍匐卻隨時可以暴跳傷人的凶獸,一雙血染的獸瞳發出幽幽的淺光,眼裏是毫不掩飾的狩獵者對獵物的誌在必得。

龍葵垂在衣袖外的素手已是傷痕累累,可握住的長劍正嗡嗡作響,不知是害怕還是興奮。

通天隱在遠處,看著狼狽的龍葵卻沒有出手。這是獨屬於龍葵的戰鬥,他並不打算插手,隻能由她一個人去闖。

求道的路上從來都是踽踽獨行,不會有所謂的相輔相成,也不會有任何的投機取巧,無數的大能者皆是如此,一步一個血印上下求索,即便得天道鍾愛的三清,亦不過是比常人少走些彎路而已,所付出的代價不會少一分。

龍葵始終都是一個執拗的姑娘,在溫順性子下掩蓋的,是撞了南牆還不回頭的倔強,就像此時她身上的紅光若隱若現,卻被硬生生地壓製住。

瞳孔微微緊縮,龍葵搶占先機一躍而上劃出幾道劍氣,一時間劍影重重,劍光疊疊。可惜,凶獸堅厚的皮是最好的防禦,那幾道劍氣隻在它身上劃出幾處淺淺的傷口。

凶獸被激怒了,咆哮著衝過來。

龍葵的心很穩,下手也很狠,眉宇間盡是殺伐果決,一劍不成,沒關係,那就兩劍,下一劍要刺的更深一些,專刺弱點才好,龍葵在閃躲間告誡自己。

凶獸的爪子朝龍葵襲來,卻也露出它最薄弱的地方。龍葵不退反進,冷光突顯,淩冽的寒意直直地插入凶獸的心髒。

凶獸痛苦地嘶鳴,龍葵離它很近,近到能聞到它口中的腥臭味,手下卻堅定不移地將利劍推向更深處。

死亡的威脅使凶獸劇烈地掙紮著,啪嗒一聲長劍斷成兩截,龍葵也被重重地一擊,如秋葉般落下,一陣劇痛從身體的四麵八方傳來。

凶獸一點一點地挪動著,像是踩在龍葵的心上,她不可置信地望著它,握緊了手中鋒利的斷劍。時間被拉得格外漫長,也格外難熬。

終於凶獸頓住了,巨大的身體轟的一聲倒下。四周躺著諸多凶獸,它們的屍體支離破碎,異常可怖。龍葵艱難地爬起來,捂住胸口,再也忍受不了吐出一口血水。

通天連忙扶住龍葵,喂了一顆丹藥給她療傷,還施了一個清潔咒,讓她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待龍葵的臉色有所好轉,他才目含讚賞說道:“剛剛我還以為你挺不過去,正準備出手搭救,沒想到你居然贏了。”

少年鬆開龍葵傷痕累累的手,圍著她轉了一圈觀察她的氣息,“這才五百年,你的修為就已經達到太乙金仙巔峰,離大羅金仙一步之遙,不錯!不錯!”

龍葵的胸口隱隱泛疼,保持緘默,更何況贏得這般慘烈,並不算什麼多光榮的事情。

通天清了清音,遲疑地問疼得說不出話的少女:“打鬥的時候紅色的那個要出來,你怎麼阻止了呢?”少年遺憾地揉了揉鼻頭,他還想再看一看另一個人格,若是能報了上次戲耍之仇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