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突然間,一道寒光從黑暗中直逼過來,穿過光影婆娑的琉璃燈,射在書案上。刹時,屋內一片漆黑,隻剩下油燈下殘留的火漬,噗吱響個不停。
宇煌望著那東西微微搖晃,入木三分,撥出那物什一看,原來是一柄半月形的匕首,從使暗器的手法和力道來看,都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望望四周,毫無動靜,大梁上隻聽到珠簾相互碰撞的聲響。
子綾被這突來的襲擊嚇得伏倒宇煌懷裏,但奇怪的是,神秘人並沒有因此而下毒手,相反的是院外那些光影才是真正的敵人,他們在府邸四周燃起了大火,似乎要在一夜之間燒盡魏家,那麼外麵到底是什麼人呢?要對魏府上下下此毒手?此時,府裏已是一片混亂,有人開始逃散,有人哭哭啼啼等待著噩運的降臨。
此時,宇煌心裏,除了等待死亡,還能做什麼呢?如今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又如何去保護魏家上下,保護懷中嬌柔的女子。他閉上眼,等待著命運的又一次安排。但他的視線,卻一直在搜尋神秘人的位置。
“宇煌少爺!”子綾突然從他懷裏掙脫,淡淡的說道:“難道我們就這樣等死嗎?”
“當然不能等死!”房內又是一種刻薄的聲音,但總是找不到神秘人的位置,宇煌仔細辨認,才隱約間聽出來是一個蒼老的聲音,那聲音是從床榻上一根竹子中傳出來的,連接竹子上麵是一堵牆,遠遠望去,那堵牆就像石室的一個側麵,竹子就是從那半敞的小口中伸出來。
“子綾!害怕吧?”宇煌望著她恐慌的樣子,眼底反倒露出了奚落,“扶我過去看看!”說完,平淡的望著她,像是有一半的成份在鼓勵,必竟現在是共患難的時候。
“別費心了!你們是找不到我的,我也沒辦法救你們,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書案推開,趕緊逃走吧!”竹子上再次傳來一陣聲音,此刻那神秘人說話不再刻薄和嘲弄,相反,隱約間多了一種憂心。
在神秘人的提示下,宇煌和子綾好不容易移開書案,果然發現下麵有一個缸口大小的暗門,輕輕扭動開關,那道暗門便徐徐打開。
子綾先跳了下去,望著他遲疑不肯下來,懇求的說道:“我們離開這兒吧!”
此時,窗欞,房門已燃起了大火,焦糊的味道從各個方向傳來。望著麵前,宇煌目光呆滯,怎麼才一日,整個魏府突然變成了人間地獄?
他戀戀不舍,迷茫中找不到合理的解釋來回答自己。
若非是命運刻薄的安排,他怎麼會來到這裏?那麼自己這一身病誰來治好呢?他突然想起了華二娘,想起了還未謀麵的魏老爺,想起了那個紅衣女子。
還有一個人,他始終記不起來,就算想起來,那種感覺總會讓他比任何時候都難過。
仄逼的暗道裏,數不盡機關陷阱,幸好子綾聰明伶俐,每次都能繞過機關,才不至於迷路。半路上,宇煌突然停住腳步,大概他的體力有限,已累得不能再往前走了。
“喂!你想幹什麼?”子綾不服氣的問道,卻看見他強抑痛苦的表情,心突然間緊了下來。剛才宇煌對她的冷嘲熱諷早已忘在腦後,現在虛弱的少爺仿佛變成了對她百依百順的宇煌。
“少爺!怎麼啦?以前你不是這樣的!你別嚇我!還記得去年嗎?”說著說著,她便開始哽咽。
宇煌望著她,眼睛突然有些濕潤,淡淡的回答:“我不是好好的嗎?這點小病也難不到我,等我們休息好了再繼續往前走,好嗎?”
“嗯!”子綾點點頭,但仍然擔憂的望著他。
“剛才你說去年我怎麼啦?是不是不像現在這樣沒用,對吧?”他幾乎是猜出了她眼底的話語,突然淡淡一笑,竟然流露出一絲從沒有過的堅強,那黑黑的睫毛狡黠的跳動。
“不對!少爺您文韜武略,英俊瀟灑,一定會好起來的,到時候你一定得兌現諾言,到我去西湖,好嗎?”
望著她吃吃笑的樣子,宇煌心情也好多了。四周的石壁像是在滴水,潮濕的空氣裏不時散出濃重的黴味來。他們不約而同朝那水聲的地方望去,果然看到了一絲光亮。石壁上麵長滿了青苔,宇煌撐扶她細柔的肩膀,吃力地朝上麵攀爬。
“怎麼會沒路了呢?”黑暗中,宇煌焦慮地望著頭頂上的石壁。
“啊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