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節 醒來(1 / 1)

在一處碧水深潭的叢林裏,二隻夜鶯像是被晨曦驚嚇到,舉翅齊飛,吵醒了蔓爬在古藤上的巨蟒,它淺褐色的眼簾微開,那一瞬,仿佛吸進了許多萬物的精華。中央的潭水薄霧縈繞,藹氣茵蘊,隱約可見那些浮萍之間開放著一朵血紅的花瓣,花瓣下水流亮如瓊漿,柔似玉液。一女子散落的青絲剛好落在鮮紅色的花瓣上,纏結著水上的浮萍,猶如瀑布下一朵無堅不摧千年靈花。

雖然潭水暖如溫泉,四季如春。而那女子並不是在洗澡,更不像戲水的仙子。潭水漫過她的雙肩、下巴、鼻尖、鬢發、髻頂,每過一處,巨蟒的嘶叫聲一次大過一次。最後女子沉墜水底,臉色開始慘白,蟒蛇穿過浮萍,滑進水裏,把女子從水底卷起。女子醒來後,望著水麵,粉黛色的眼眸裏多了一份惆悵,那月白的臉上仿佛多了一份惆悵和憂鬱。如此荒唐的生命遊戲,在巨蟒的眼裏仿佛變得厭倦,它撇了一眼女子,終於決絕的遊走了。

濺濺的流水聲中,潭中染滿了花朵凋謝後的紅汁。而另外的一些花,並沒有停止綻放,那腥紅的顏色讓女子顯得更加妖媚。她依然伏進水裏,重複剛才的動作,讓潭水漫過她的頭頂,漸漸沉到水底,而四周,一切都靜如止水,宛如往常。

“不要----”康成突然從夢中醒來。他感到喉嚨一陣幹澀,剛想爬起來,感覺身上壓著一隻沉甸甸的東西,細看,原來是一隻細長的繡腿,腳跟剛好壓在胸前。他剛想把女子的腳移開,卻突然聽到耳邊一陣譏諷:“醉貓懶貓都沒你那麼饞嘴,酒也喝飽了,姑娘也玩夠了,沒想到堂堂正正的魏府少爺出門連銀子也不帶!哼!”突然關上大門。

康成爬了起來,還來不及看清女子的麵貌,那腥紅色大門便徐徐關上,再看看閣樓上懸著的招牌,幾個紅漆大字:

---風月軒---

樓道上,燕牆紅簷,紫輝相映,隱約間一些醉男貓女魚貫出入,望著這一切,他頓時懵了。

繁華的街邊,來來往往的行人仿佛投來了許許鄙視的目光,康成望著粗布草農,官兵騎馬過市,腦海中突然掠過一絲恐懼。

就在這時,心裏從沒有過的無助和孤獨,仿佛從他憂鬱的眼底傾泄出來。他呆立著,分不清,哪是哪個方向。

“宇煌!”耳際一個聲音傳來,就在他剛轉過身,一個紅衣女子撲到他的懷中。

他和她到底什麼關係呢?為什麼會在這兒慘遭一個青樓女子謾罵?到底這是什麼地方......

女子嚶泣的淚水突然打斷了他的思維,他感到她任性的鼻息和狂亂的心跳,就在此刻,他的內心,無比的紛雜,糾結。

但至少,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他能依靠到一種踏實的感覺,盡管女子在懷裏哭得一踏糊塗。

這時,對麵一頂青褐色轎子停在路邊,從裏麵走出來一個貴婦人,身後跟著幾個家丁,經過幾番強拉硬扯才把女子從他懷中拖走。

望著女子離去時絕望的眼神,他突然有些失落,憎惡看著麵前的婦人,眼裏裝滿了疑慮。望著紅衣女子被帶著,康成的思緒回到了剛才的夢境,隻可惜剛才沒有好好的記住女子的長相,匆匆的擁抱,匆匆的夢境,都發生在剛才,康成揉了揉眼睛,很懷疑自己的思維出了問題,為什麼對那女子感覺不到絲毫的眷戀?

“孩子!跟為娘先回去!”婦人溫婉的聲音跟剛才的行為形成了反差。跟著,康成坐進了轎子,糊裏糊塗回到了魏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