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挖土,挖得很投入,很瘋狂,以致沒發覺我的出現。
當我走近時,他就發覺了。他回頭一看,又繼續挖。用雙手,已挖得一個一尺來深近一米寬的坑。
我看著他,在一棵橫倒的朽木上坐下來。
不久,他便挖到了他要挖的東西。
他從土坑裏捧出一個鐵盒。已經鏽跡斑斑。但他沒能打開它。因為鐵盒沒有鎖,沒有蓋,沒有接縫。
他把它裝進身旁的小行李箱。又用挖出來的土填住了那個坑。不看我一眼走了。鐵盒裏有什麼秘密?好奇心不是沒有的。
我看了坑附近的地形,那鐵盒起碼埋了有十來二十年,我刮了一點泥土裏沾有的鐵鏽看了看,不會超出二十年。這跟那鬼屋有什麼瓜葛嗎?
我站起來,準備回去跟公公他們會合。
回山頂的半路,公公和丘永居然在山崖上摘花。
這兩個不要命的小子。他們一個探身下去夠,一個在上麵拉著。不知死活的兔崽子。丘永正險險地摘到了那朵藍色的野花,卻不小心一滑,連公公也拖下去了。
我衝上去想拖住他們,但最終也隻拉得住公公上來,丘永滾下了山穀。
丘永很快隱沒在樹叢和草叢之中不見了身影。
我把公公拉到安全的地方後跳下去找丘永。
幸好山崖不算太陡,而且也有落腳的地方,我踩著突出的石頭,抓住蔓藤野草往下爬。
“丘永,還活著的應一聲。“我邊向下邊喊丘永的名字。但沒有回應。事情不妙了。
下到半山坡,才終於發現了他。他已經沒了知覺,但手中還緊緊抓著那朵花。
我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隻有左腳摔傷和身上有一些刮擦傷。
我拍醒他。
“頭,有人在拗我的腳,我的腳是不是沒了?怎麼沒知覺了?”他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我給了他一巴掌。
“醒醒。你的腿還在,隻是摔傷了。你說有人拗你的腳,是什麼人?”竟然有人替他接了骨?
“白衣人。我記得是白衣人。頭,他是不是住在深山的高人隱士?太神奇了。”丘永在做白日夢。
“你想太多了。”我站起來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想著怎麼上去。
“一定是的,不然我的腳怎麼會沒事了?”丘永還在幻想。
我給他的腳一掌。
“醒了沒?你以為是拍古裝片?幼稚。”他殺豬般叫了起來,總算醒了。
我背起他往山上走。往下走隻會是死路一條。
“頭,不用了,我自己能走。”他不好意思起來。
“來大男人主義那套?你小子為博紅顏一笑,連命也不要了。信不信我把你丟在這裏。跟我逞能。”我捏了一把他的大腿,痛得他又是一陣殺豬叫。但他手中的花卻死死捏著,不肯放棄。
花居然奇跡般地沒有損。
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
足以令人變成不要命的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