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就夠了,我要他也嚐嚐失去最愛的人的滋味!"
***天!發生了什幺事?半月在黑暗中眨了眨眼,努力適應周圍的光線。她深吸了口氣,立刻被那混濁而黴濕的味道嗆了下。
她動一動麻痹的四肢,試圖坐起身,卻發現手腳被人用繩索牢牢捆綁住,完全動彈不得。到底是怎幺一回事?她用力甩甩頭讓自己清醒些,好記清腦中混亂的記憶。
"你醒了。"黑暗中有腳步聲移近。
這聲音好熟悉!半月搜尋著記憶中的這聲音的印象,"你是皮爾斯?"
然後她記起發生了什幺事——
今天上午昊日和莫飛去公司後,皮爾斯忽然打電話到家裏,說他把"半月"香水瓶的樣本弄丟了,可是今天中午要開部門會議,希望昊日送的那瓶香水可以先借他半天,等開完會再還給她,並請她在門口等他,他一會兒就到。但她才一踏出大門,立刻被人用迷藥捂住口鼻,接著她便失去了意識。但,她怎幺也沒想到抓她的人竟然是皮爾斯!
"對不起,我無意傷害你。"皮爾斯在她身旁蹲下,替她鬆開腳上的繩索,並小心的在她揀破皮的地方塗上藥膏。
"為什幺?"半月問,由他替她上藥的舉動中可以著出他的本性並不壞,為什幺會犯下綁架這種罪行,"你有什幺困難?昊日都可以幫你的,為什幺要這幺做?"
"我隻能說我很抱歉,我一點都不想傷害你或是總裁。"
"那就放我走,我不會跟昊日提到這件事,我們可以當從來就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我保證。"半月也不想皮爾斯因為一念之差毀了自己的前途。
皮爾斯遲疑了,他大哥並沒有告訴他打算如何處置冷半月,但是絕對不會隻是把她藏個一兩天,嚇嚇總裁而已。在整個事件中,冷半月都是最無辜的受害者,八年前的那場大火!她毫無關係,沒有道理將她卷進來。
"鬱麟,你真的相信她說的話嗎?為了讓你放她走,她什幺承諾說不出口,隻怕你才放她走,警察就來抓人了。"
半月循著聲音來迅速轉向說話的那個男人,不敢置信問:"呂先生"
呂鬱偉打開電燈開關,"鬱麟,怎幺不開燈?你還怕她認出自己嗎?"
"哥,八年前的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放了她吧!"皮爾斯就是呂鬱麟,回頭望著呂鬱偉說道。
"那她也隻能怨自己愛上早該死的人,而且,她若不是要多事救了中槍傷的嶽昊日,那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哥!"
呂鬱偉一揚手,要他不必再多說,"你回樓上去,不用再說了。"
皮爾斯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轉身走向樓梯。
"鬱麟!"在他離開前,呂鬱偉忽然喚住他,"不要做傻事,你已經抽不了身了。"
原來這就是他大哥執意要他去抓冷半月的原因!皮爾斯苦笑一聲,譏諷的說:"哥,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也是你該替這個家庭奉獻些什幺的時候了。"
是啊!奉獻自己的良心與人性!皮爾斯握手成拳,猛然重捶在水泥牆上,試圖讓肉體的疼痛分擔心中強烈的自我譴責。
從他們的對話中,半月雖然不明白事情的始末,但多少猜出他們的目標並不是她,而是昊日,而且和八年前的一場大火有關。
"這孩子真是婦人之仁。"呂鬱偉看著弟弟悲傷離開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接著他轉向半月,"坦白說,我並不想殺你,我和嶽昊日之間的事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可是誰教他愛上了你。愛情這種東西真是奇妙,是不是?一旦愛上了就是愛上了,不管是美、是醜,全都成了臂彎裏的寶貝。"
他笑了笑,"我不是說人長得醜,除去那層膚淺的外表,你真的是個好女人,可是你還是得死,因為嶽昊日害死了我最摯愛的女人,所以禮尚往來,他最愛的女人也得死。"
半月隻是不發一言的望著呂鬱偉。
"你不怕死、不怨他嗎?"她冷靜的反應頗令他訝異。他還以為她會哭天搶地的求他別殺她,或是怨恨嶽昊日竟然害她寶貴的生命危在旦夕。
"我到死都會愛著他。"
"真是個好女人!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就算你死了,他也不會有變心的機會,隻要他一愛上別的女人,我就會幫你殺掉那個女人,他愛上幾個,我就殺掉幾個。"
他的殘忍讓半月不住倒抽口氣,"你瘋了!"
"相信我的心理醫師也會同意你的診斷。"呂鬱偉踱至搖椅前坐下,"趁著時間還很多,聽個故事吧!你記得雅惠吧!她是我的老婆,我這一輩子最愛的女人。八年前我和她結婚兩周年那天,我約她到一家很高級的餐廳慶祝結婚兩周年紀念,由於公司要開會,所以我要她先到餐廳等我,後來,後來……"
呂鬱偉說著語聲便咽了起來,"後來我趕到時,整家餐廳都在大火中,一輛輛救護車載著受傷的人來了又走,最後,我在角落看到了醫護人員抬著雅惠和我未出世的孩子正要送上車,一對有錢的老夫婦塞了一筆錢給那群該死的醫護人員,要他們送他們的夫婦的獨子上去,那對老夫婦就是嶽昊日的父母!都是因為他,雅惠才來不及送上救護車,她和我可憐的孩子才會死!"
"火災的現場通常是一片混亂,你怎幺能確定那對老夫婦就是昊日的父母?怎幺能看出售一大筆錢給醫護人員?"半月同情他的不幸,但在那場大火中他並不是唯一的受害者,昊日也失去了自己惟一的妹妹。
我親眼看見的!呂鬱偉大喊,反手狠狠甩了半月一巴掌,"你這個怪胎懂什幺!雅惠的生命比你們這些無關緊要的人重要多了。"
"那是你的想法,每個人的生命都是無可取代的,沒有誰比誰重要。"半月知道自己的言論必然會激怒他,但卻仍然要說,"你憑什幺要其它無辜的人為你妻子的死負責?昊日唯一的妹妹也死在那場大火中,他又該找誰償命?"
"不準再說了!"呂鬱偉猛然將半月推倒在地。
"你說你愛雅惠,但是你卻讓她死後都不能心安,這叫愛嗎?"
"閉嘴!"呂鬱偉聲嘶力竭的吼道,毫不留情的一巴拿重重打在半月臉上,熱辣的火燙的感覺迅速在她腫起的臉上蔓延開來。
呂鬱偉重重喘息著,抵著牆壁跌跌撞撞地離開地下室。
微亮的燈光熄滅,黴濕的空間再次歸於幽暗,半月靜靜躺在地上,腦中浮現的影像除了昊日之外,竟然意外的出現關於伍哲夫的片段。
回想著,半月突然為自己心中的怪異念頭笑了出來。她竟然覺得伍哲夫是愛的母親的!隻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去愛,所以隻能霸道的不準她離開。但笑著笑著淚水卻又滿眼眶。
"昊日,我在這裏,你能感應到我嗎?你能感覺到我需要你嗎?"
***會議進行中。
"皮爾斯呢?"昊日看著行銷部門出席年度會議的代表問道,口氣中並不悅,純粹隻是關心,但那雙利眼一看,硬是把那個代替皮爾斯出席會議的年輕人嚇得話都說不清。
"皮……皮爾斯主任說家裏出了一點狀況,必須要請假一個月,由於事出突然,來、來、來不及跟總裁先報備。"
"好吧!那就麻煩你報告一下行銷部門未來的計劃和打算達成的目標。"
"我們計劃……"
沒來由得,猛然一陣揪痛感襲上昊日心頭,既快且猛,仿佛在他心頭狠狠劃了一刀。他輕揚手召莫飛過來。
"少爺,有什幺事嗎?"莫飛察覺出昊日神色有異,壓低聲音問道。"